院子里,一家三口倒难得整整齐齐的坐在一处,只是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爹,这可怎么办啊?族长派人轮流看守,咱们就没法搬沈芸芸的嫁妆了!”沈咏兰心里既失望又不甘心,一边由着柏氏给她上药,一边扭过头问沈璟。
沈璟眯起眼,脸上的横肉透露出一种狰狞感来,显得尤为可怕。
“愚蠢,现在是你嫁妆的事情吗?我早告诉过你们母女,收敛一点,别太着急,老爷我自有打算,谁让你们擅自行动的?”
柏氏委屈地抿了抿发髻,“这哪里能怪我,二叔家那两个小崽子欺人太甚,竟然要把下人发卖出去,任由他们在外边败坏咏兰的名声。”
她担忧地捂着脸,强忍着不要哭出声来,“这可怎么办啊,承恩公府最在乎门第、权势了,像咱们这样小门小户的,若不是有那机缘,怎么可能高攀上将来承爵的世子爷?这要是被退婚……”
“别再说那件事了!”沈璟突然吼了柏氏一嗓子,自己也瘫坐在凳子上,呼呼地喘着气,脸上挂着一颗冷汗也没心思去擦,心里砰砰跳个不停,肿泡眼中泄露出一丝恐慌来。
柏氏也吓了一跳,给沈咏兰的伤口上擦了一下,疼得她直哆嗦。
“是,老爷,我知道的,这事儿谁都不提。”
沈咏兰觉着有些奇怪,看爹娘的反应,这桩亲事并不是用着二叔的名头,从沈芸芸身上抢过来的,但她难得聪明地选择了闭嘴。
沈璟缓了一会儿,开口的声音还有点
抖,“总之,承恩公府不会悔婚,只是咏兰刚过门的时候可能受点委屈,不过这不要紧,你对着男人小意温存,日后会渐渐好起来的,爹娘日后就指着你了。”
为了女儿,他可舍弃了自己一起长大、处处照顾他的亲弟弟。
沈璟的肿泡眼缩了缩,最后坚定地叮嘱一脸懵懂的女儿,“男人在外面的事情你不要过问,只管好好伺候世子爷,争取诞下子嗣,日后有承恩公府的栽培,能靠着孩子当一个官府太夫人,前程绝对是沈芸芸比不上的,所以现在就不要和她争了,等她出孝,都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那时候你都已经儿女成双了。”
沈咏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柏氏还是一脸哀愁,上月承恩公府老公爷才抬了一个侍妾进门,那嫁妆,足足有三十多抬,好几万两银子送进去,这月前月后的事,咱们咏兰入门,得多丢世子爷的脸啊!
沈璟拍拍柏氏的肩膀,“我就指着咏兰出息后孝顺我了,能不为她打算吗?你放心,我今晚就写信拜托相熟的族人去族长那里说情,等族长看清沈芸芸就是个私奔的破烂货,咱们这些为他们好的长辈,被诬陷打脸也不放弃他们,一心要把他们领上正轨。搞定了沈芸芸,那个十岁的半大小子,好好用点心,不愁养不熟。你多关照他下,二房的财产不就到手了吗?”
柏氏被沈璟最后一句话说得心头一凉,无端想起二叔夫妻刚回京的时候,丈夫也是一反常态地对他们夫妻的行程日常多加关心。
然后,他们就出意外亡故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正调回京,即将走马上任的沈琦夫妻会在访友路上出这等意外。
但朝夕相处的柏氏总有一种感觉,自己丈夫对于这一切是早有预料的。
见柏氏点了点头,沈璟满意地敲敲桌子,“好了,我先回屋去了,你们母女也早点休息。”
***
“殿下,韩十正在审问那几个被沈家大房收买过的下人。”
沈泽昊淡漠地“嗯”了一声,地牢的烛光照在他挺拔的鼻梁上,衬得他眼眸更加深邃,年轻的脸上泛着一股迷人的俊逸。
“上次我让你查沈家二房的事情,查到多少了?”
“殿下,沈家小少爷被
去护国寺上香求子的宁王夫妻带宁王府了。”
“带回王府?”太子殿下想起宁王叔后继无人的焦躁,突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是,宁王殿下认为这是上天赐给他的养子。”
果然,如此一来,他想要把沈姑娘的弟弟换回来就不容易了。
接过韩鹏宇的结果,沈泽昊认认真真地翻了一遍,看到某一页时,他的目光顿了顿,眼中多了些了然。
“殿下,李三娘问,这些下人审讯完后,要不要□□几个,训练后卖出去?”卖出去,自然会让沈璟一家本就不大好的名声变得更加糟糕。
“尽快安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