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豪即便是已经被人扒光了脸皮, 也仍然是闷不吭声地瘫在那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许是已经放弃狡辩了, 方正的一张脸板着,看上去蛮老实的, 很难让人相信,他这样一个身强力壮、正值青年的小军官,居然是勾搭小寡妇、贩卖军俘的软饭男。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看??人模人样的,这男人狗起来也是真狗。
平日里瞧着秦母得意洋洋对着街坊邻居炫耀儿子的模样, ?以为这是一个大孝子,年轻有为的好青年,万万没想到, 私底下竟然是这么一个玩意儿。
“这样的人,在扬州卫也能当军官?”有人发出了质疑。
“军俘都敢卖, 他有没有私吞军用物资, 你们不查一查?”
“狼心狗肺的男人, 我妹子被你骗人骗财, 你他妈?敢打人!”小寡妇的家人也赶了过来, 即便是被扬州卫拦着, 人也没忍住抄起旁边的菜叶子砸过去。
这仿佛是一个开关,沈芸芸做在马车上看??, 扬州百姓对秦家豪的一系列举动深恶痛绝, 他们把手边能扔的、趁手的东西都往秦家豪身上砸。
扬州卫本来是想着帮忙挡上一挡的,倒不是包庇, 而是这到底只是一面之词,??处置秦家豪,?需??扬州卫的高官发话才行。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臭鸡蛋、烂菜叶子等东西扔过来, 扬州卫别说帮着挡了,护着自己的头都来不及。
“沈统领来了。”
沈芸芸就眼见??弟弟一身玄色戎装,随着走动的步伐,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腰高腿长,肩宽背阔,被一群扬州卫夹在中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别提多有气势了。
扬州百姓便是不知道沈泽昊是谁,看这架势也知道是扬州卫里能够做主的人。
不同于扔东西砸渣男,街坊邻居们热情地同沈泽昊打招呼,争抢着告诉军官老爷秦家豪的作所作为,就等??军官老爷主持公道,当然,如??能当场宣布处罚,甚至打他两下的话,扬州百姓就更高兴了。
沈泽昊也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他路过沈家马车的时候,只是停顿了一瞬,就大步走到秦家豪面前,单臂拎起秦家豪,冷峻的眉眼里尽是威严,“秦家豪,你如实招来,可有私自把军俘从扬州卫中带出,准备卖往何处,可有同伙?”
“军官老爷,他?玩弄良家妇女,连同他家老婆子都抢我妹子的钱!?当众殴打良家妇女,咱们这条街的邻居都是证人!”小寡妇的家人一吆喝,大家都争抢着应是,生怕漏掉了秦家豪的“罪行”。
沈泽昊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正义凛然地道:“大伙儿别急,我扬州卫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绝对不会姑息手下的士兵欺凌百姓、私自挪用军需,做出任何有碍家国的丑??来。秦家豪涉及的??情,我们都会查清楚的。”
“好!”
“谢谢官老爷!”
大家一阵叫好,沈泽昊单臂仍然稳稳地举??秦家豪,手臂上的腱子肉线条非常结实,沈芸芸这才注意到,弟弟?长高了一截,这样拎着秦家豪,他的脚尖都离地有两尺的距离。
秦家豪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问沈泽昊,“是不是你设的局?”今天的一切,让他如梦初醒,终于开始回想,太多的巧合发生在他身上。
手面大方、温柔贤惠的临街俏寡妇,水灵灵的军俘都不约而同地对??他一个人示好,求??想要做他的通房,?有他偷偷把军俘带出来时的顺利,老母亲听人说,把小姑娘卖到勾栏里,剩下的钱可以在城区买一套大宅子,?有余钱聘一个正当妙龄的黄花闺女,以及今日俏寡妇撞破他将??宠爱三个军俘。
一切的一切,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把他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若非??在沈芸芸面前把这男人的真面目给揭穿,沈泽昊都不屑于跟他再有接触,这种品性恶劣的人,根本不配在大梁,在他的治下有一官半职。
“难道这???情不是你做的??是有人逼迫于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私奔是怎么回??!”沈泽昊也压低了声音问,勾起的嘴角带着嘲讽的意味。
秦家豪脸色变了,他确实无言以对,没有人逼着他,只是在利益的面前他把持不住自己,越陷越深。就像当初恩师夫妻双双遇害,他明知道母亲会对未婚妻有看法,也没有组织母亲去沈家闹事,而是装作无??人一般去上值当差,?在沈家大房找上门来的时候想着两头占便宜,
既然沈泽昊已经知道他做过的??,那么与其让沈泽昊把他的真面目揭穿到沈芸芸面前,不如就这样认了,反正不认他也跑不掉。他算是知道沈芸芸这个弟弟的凌厉手段了,只有他不想做,没有他做不到的。
秦家豪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沈大人,我认罪,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贪图女人的身子和钱财,反正是倒贴送上门的女人,不享受白不享受,这样你满意了吗?”
知道人做了无耻的??是一回??,听到有人把这自私下流的想法说出来又是另一回??,老百姓的骂声更大了,秦家豪却已经破罐子破摔,丝毫不在意地迎上扬州百姓愤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