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丞家后院, 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将晒得皮肤黝黑的青年堵在月门。
“哥,沈将军要去京城了?”
少女脸颊微红,情窦初开还?羞涩, 却是鼓足了勇气拦住青年不让走。
青年不耐烦地绕开少女:“你打听他做什么,横竖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是不可能单独去京城的。”
少女追着青年, 看他麻利地收拾行李,手指在窗框上轻弹:“这不是有哥你陪我去吗?”
青年收拾的动作一顿,兄妹俩大眼瞪小眼。
府丞公子率先败下阵来,他这妹子生得骄纵, 古灵精怪得?,偏生父母宠得厉害,如果她去父母面前执意要跟着去, 父母没准儿会同意。
可这……
“我?话跟你说了吧,沈泽昊就是一个冰疙瘩, 你一点希望都没有的, 还是早早放弃, 看看咱们扬州城其他的好儿郎。”
少女不以为然:“哥哥你就是嫉妒人家沈将军英武, 沈将军是侯爷的副将, 当然是自带威严, 不然还能像你似的,在姑娘面前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青年被自家妹子戳中了死穴, 结结巴巴道:“谁, 谁脸红了?你,你都是及笄的大姑娘了, 说话文雅一点,这样口无遮拦,谁敢要你。”
少女根本不在意兄长色厉内荏的指责, 拍拍手,“我就是通知你一声,谁还跟你商量不成,咱们各凭本事,我不揭你的底,你也别小瞧了我。”
见妹子真是铁了心的要跟去京城,青年也坚决道,“我不会带你去京城,爹娘要是同意,叫他们自己带你去。”
听到一向好说话的兄长说出这样不留情面的话,少女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大声道,“齐衡,你怎么就这样自私呢?你不让我去京城,根本不是担心我的安危,你就是担心我嫁给沈将军,这样你就没法娶沈姑娘了。你这个见色忘妹的混账,为了娶媳妇,就要牺牲我的婚事!”
齐衡被胞妹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赶忙捂住小祖宗的嘴,“你这八字别说没一撇,连一点都没有,怎么能叫牺牲。”
他不让齐静有机会同沈泽昊接触,真?原因,确实如她所说。
他同齐静是兄妹,沈芸芸同沈泽昊是姐弟,两家都不是有上顿没下顿的人家,换亲这种事,有辱风俗,在大梁只有贱民才能顶着世人的鄙夷做这种交换。
齐静把兄长的顾忌说破,就不给他再绕圈??的机会。
“我没能同沈将军说上话,不都是因为你从中作梗吗?”她不知道,沈泽昊自己心有所属之后,顺水推舟地给了齐衡这样的有心人机会,帮助他挡桃花。
“可我到底没有失败过,而你,已经被沈姑娘拒绝三次了。事不过三,你如今还打算赌上自己的?程追到京城去吗?”
齐衡也激动起来,纠正胞妹的话,“这哪里能叫拒绝三次,我都还没有向她表明心意,等她知道了我的心意,一定会认真考虑我的。”
齐静用一个轻蔑的“呵呵”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我同她相识五年,彼此间交情?好……”
齐静翻了一个白眼,打断兄长不知道是在说服她,还是在说服自己的话,“谁成功同沈姑娘表明心意了?这扬州城里想娶沈姑娘过门的世家公子无数,可他们的成功了吗?上个月陆公子邀请沈姑娘跑马,结果他在半路上从马背上掉下来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年初的时候郑四少爷邀请沈姑娘赏花,他出嫁三十年未回家的姑奶奶恰巧回家探亲;去年李太太约沈姑娘去寺庙还愿,人刚到寺庙住下,方丈就撞破了李公子同小倌的幽会……”
“不是我说,沈姐姐确实人生得美,又能干大方,可是她的姻缘,恐怕是被月老单独拎出来的,哥趁你现在还毫发无伤,就别折腾了。”
齐静都知道的事情,把暗恋沈芸芸五年的齐衡当然也一清二楚,事?摆在那里,齐衡也没法否认,只是他仍旧嘴硬,“或许我就是沈姑娘的真命天??也说不定。就是为了给我机会,月老才刻意把其他的追求者挡下,你也说了,只有我毫发无伤,其他人,或伤及身体发肤,或名声受损,或家事繁杂。”
齐衡越说眼睛越亮,丝毫听不?去齐静的“那你不还是三次准备表白心意都莫名其妙地被打断了。”
就在这时,门外小厮走过来,说齐府丞接到靖海侯府递过来的信,说沈芸芸伙同清河郡主晏丹谋害靖海侯,要让齐府丞做个见证。
毕竟是在扬州,靖海侯府还是要打个照顾的,尤其现在晏家六爷当家,名不正言不顺,靖海侯府的人只是暂时听从他的发令,没有扬州父母官的认可,他根本叫不动人。
齐衡一听到沈芸芸谋害靖海侯,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第二反应就是有人故意把他爹推出来当恶人,这不是让自家同沈家结仇吗?
他一个猛地蹿起来就往外跑,两个眨眼功夫就消失在齐静的视线中。
*
小厮明显将她认作了晏丹,晏颖看在眼底,心中更是一片瓦凉。
她一直想要成为晏丹,嫉恨晏丹抢了她的东西。
晏丹根本就不姓晏,姑母嫁到郎家,她生下来名叫郎丹,只是后来姑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