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朝回到寝房后, 便随意找了本话本看,看困了就睡一觉,睡醒了就吃点东西, 一下午很快便消磨过去了。
到了傍晚时,她总算决定活动一下懒骨头,换了身简便衣衫打算去园子里散步,谁知一走出院子, 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皱着眉头四下寻找。
顾朝朝无言片刻,这才走上前去:“别告诉我, 你一下午都没休息。”
眼前这人,正是在寻找玉牌的沈暮深。
沈暮深鼻尖一层细细的汗,衣衫也沾了尘土和草汁,看起来有些狼狈。他大概心情不好, 闻言阴郁地看了顾朝朝一眼, 便继续低头去找了。
顾朝朝嘴角抽了抽,便直接去园子里散步了, 等到散完步回来时,天儿已经彻底黑了,某人还在外头东找西找。
“犟驴。”顾朝朝幽幽说了一句,便轻飘飘地从他身边经过回屋了。
沈暮深咬了咬牙, 沉着脸继续寻找。
顾朝朝回到屋里后,简单用些吃食就睡了。大约是睡得太早,她半夜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喝水时, 看到有丫鬟守在门外,揉了揉眼睛问一句:“沈暮深回去了吗?”
“回殿下的话, 还在外头。”丫鬟回答。
顾朝朝愣了愣,端着茶杯站了好一会儿,这才黑着脸往外走。几个丫鬟见她突然出来了,急忙又是披衣裳又是打灯笼,一群人陪着往外走。
果然,沈暮深还在外头。
顾朝朝看着他已经有些发颤的手脚,深吸一口气质问:“你不要命了?”
沈暮深冷淡地看她一眼,不语。
“滚回去睡觉。”顾朝朝沉下脸。
沈暮深皱了皱眉,站在原地不肯走。
顾朝朝只能咬着牙威胁:“沈暮深,你要是再不回去,我就把沈柔……”
沈暮深早已经熟悉了她的套路,没等她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顾朝朝说了一半的话直接噎在了嗓子眼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憋了半天,最后忍不住笑了一声。
“狗东西……”她抱怨完,便转身往院子里走,只是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向外头花圃。
许久,她淡淡开口:“多叫些人来,给本宫找个东西。”
“是。”
丫鬟急忙去叫人了,不多会儿便叫来十几个人,一半人打灯笼一半人仔细地在地上摸来摸去,地毯式搜索了半个时辰后,总算在角落泥土下翻到了玉牌。
“殿下,找到了!”找到的小厮急忙将沾了土的玉牌奉上。
顾朝朝拿在手里掂了掂,突然恶意地想到,如果自己把东西砸碎了送回去,沈暮深的表情一定很好看,说不定会表演一个原地黑化。
想到沈暮深刚才脸色苍白衣衫凌乱的样子,顾朝朝眯了眯眼睛,不怀好意地看向手中玉牌。
转眼便是天亮。
沈暮深昨晚回到房间时,虽然身体已经累到了极致,但一点睡意都没有,辗转反侧间不是想到远在边关的母亲,就是想到还沦落教坊司的妹妹,一直到天亮才勉强睡去。
虽然睡了,可睡得也不太好,朦胧之间仿佛听到一声开门声,接着就是一股淡淡的桂花味。他试图睁开眼睛去看,却怎么也睁不开,最后只能不甘地再次睡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睁开眼睛的瞬间立刻将屋里巡视一圈,却什么人影都没看到。他静默一瞬,正要穿衣裳时,突然注意到桌子上多了一个荷包。
沈暮深眼眸微动,犹豫一瞬还是走上前去,将略有些分量的荷包打开后,便看到一块方方正正的玉牌。
玉牌完整无瑕,半点划痕都没有。
他捏着荷包的指尖蓦地用力,心脏处仿佛有一股暖流涌出,直通四肢百骸。
一刻钟后,丫鬟进了主寝。
“殿下,沈少爷求见。”她温柔道。
顾朝朝慵懒开口:“叫他进来。”
“是。”
丫鬟垂着头出门通报,不多会儿沈暮深便进来了,站在她五步远的地方沉默不语。
顾朝朝随意看了眼,便看到他一分别扭两分警惕三分凉薄,相当有霸总风范。她本来是要端着的,没忍住乐了起来,笑弯的眼睛人畜无害:“有话就说,纠结什么呢?”
沈暮深看了她一眼,又急匆匆别开视线,攥着玉牌的手紧了松松了紧,最后绷着脸问一句:“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道谢就算了,怎么还质问起我了?”顾朝朝扬眉,觉得这人多少有点白眼狼。
沈暮深冷笑一声:“你从来都不是好心之人。”
“我确实不是,”顾朝朝对这点倒是认同,“所以在找到玉牌后,本来是想砸碎了给你送去的。”
沈暮深猛地攥紧玉牌,看着她的眼神也凌厉起来:“那为何没砸?”
“因为我心疼你呀,”顾朝朝勾唇,“小可怜找了那么久,我怎么舍得让你白费心思。”
沈暮深微微一怔,猛然抿起了薄唇。
顾朝朝说完,就开始等他反嘲讽了,结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再看他蹙眉抿唇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你不会感动了吧?”
“怎么可能!”沈暮深当即否认,“若非是你,我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