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起眉头:“将军不是说了日后两不相干么,怎么又突然来小的房中了?”
“我来送原本就该给你的东西。”沈暮深说完,扫了一眼桌子。
顾朝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上头摆了一叠春联与福字。
一看到这些,她没来由的一阵火气:“将军记错日子了吧,昨日白天才是贴对联的时候,那会儿您没送,这时小的也用不着了。”
“我送了。”沈暮深面无表情。
顾朝朝一愣:“嗯?”
“我送了,可你已经叫人写了,”想起白日她与旁人相谈甚欢的画面,沈暮深脸色更沉,“是你不要我的。”
顾朝朝:“……”这句话听起来,有点一语双关那味道。
屋里灯烛跳动,两人再次安静下来。
沈暮深不断用视线描绘她的眉眼,才发现她与一个月之前相比要消瘦许多,想来这个月的确过得辛苦,而他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却从未发现她的不妥。
他突然生出一分悔意。
顾朝朝打了个哈欠,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开始思索如何赶人离开。
大约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沈暮深突然生出一分急迫,直接在她开口之前打断:“今日除夕。”
“……所以呢?”大概是今晚的沈暮深看起来太可怜,顾朝朝说不出的耐心。
沈暮深喉结动了动,看着她的眼睛鼓起勇气:“我可以许你一个心愿,你想要什么都行。”
如果她说和好,那他就立刻答应。
一向沉得住气的大将军,这会儿突然将什么都写在脸上,顾朝朝看得差点没笑出声,突然觉得这次架吵得毫无意义,他们不可能分得开。
不对,也不是毫无意义,至少他意识到她于他而言有多重要,以至于能叫他舍弃自尊寻来。从今以后,他会晓得该如何尊重她,再不敢像以前一样随意对待她。
顾朝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许久缓缓问一句:“当真我要什么都行?”
“嗯。”沈暮深的心跳加速,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子。
顾朝朝勾起唇角:“我要你帮我府中一个下人脱去贱籍,你能做到吗?”
沈暮深脸色一变,心脏仿佛倏然炸开,四肢百骸都跟着疼痛。
“你……”他开口时,才发现声音有些沙哑,静了静后咬牙道,“你为何要为一个下人脱去贱籍,是那个阿叶吗?你想做什么?让他成为良籍,然后与他成婚?”
说完,他攥紧拳头猛地生前。
顾朝朝吓了一跳,急忙抱住被子护住自己:“你做什么?要打我吗?”
看到她眼底的警惕,沈暮深犹如被打了一拳,猛地停下了脚步。
“……你们才认识几天,你就这么确定他是可托付之人?你就这么确定与他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说你为了他,连顾家都可以不要了?”沈暮深一字一句地质问。
顾朝朝挑眉:“你……怎么对我家的事这么了解?不会是每天来偷窥吧?”
话音未落,她便看到沈暮深的眼圈红了。
她本来只是逗逗他,出一出当初被他欺负、和被丢在大街上的气,结果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顿时吓到了。
沈暮深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默认了,心口处疼得愈发厉害。
“顾朝朝,你不能……这么对我,”沈暮深眼圈越来越红,“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可我已经开始改了,你不能……不能要了我之后,又轻易抛弃我,顾朝朝……”
“阿叶文采很好,”顾朝朝打断他的话,“若是能恢复良籍参加科考,将来必然有所作为。”
沈暮深见她这个时候都在夸那个男人,顿时心生绝望,想撕碎她,却舍不得。
顾朝朝一看就知道他想偏了,不由得叹了声气:“你呀,性子骄纵目中无人,即便落魄了也不知道伏低做小韬光养晦,如今才来矿州城多久,就得罪了那么多人,将来若有一日失了官身,怕不是要被那些人给撕碎了。”
“……你一定要夸奖他贬损我吗?”沈暮深咬牙。
顾朝朝抬眸扫了他一眼:“看看看,一点都沉不住气,才说你几句,就开始不服气了。”
这一刻两个人的身份彻底倒置,仿佛她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将军,教训沈暮深时就像教训一个孩子。
沈暮深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被她摔在地上,她还要在上头踩几脚,以他的傲气恨不得转身就走,可双腿却像长在地上了一样,怎么也挪不动步。
顾朝朝垂着眼眸,轻轻叹了声气:“所以呀,总要想法子再培养一个靠山,将来真到了你一无所有的时候,至少能保住你。”
沈暮深一愣。
“我想了想,阿叶是最好的人选,有才华,懂感恩,待明年参加科考,以他的能力必然能留在京中,到时候知府那些人即便是看在他的面子,也不敢……”
话没说完,一道黑影就扑了过来,直接将她撞进柔软的被褥上。
顾朝朝惊呼一声,嘴唇便被堵上了。
他吻得毫无章法,只会凭借本能一味地攻城略地,顾朝朝被他咬得疼了,挣扎着别开脸:“轻点!”
沈暮深红着眼,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