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满四个月便继位, 是从未有过的事,朝中一片兵荒马乱,一直到半年后才稍微平息。自此太后垂帘听政, 权宦沈暮深一旁辅佐,朝局逐渐稳定下来。
转眼就是三年,又是中秋,沈暮深三十岁了。
“往年该送的都送了, 今年属实不知该送些什么,不如将我送给你如何?”顾朝朝打趣。
沈暮深笑了笑,轻抬手臂将她揽住:“你本就是我的。”
“这样啊, 那可如何是好,我真没给你准备礼物。”顾朝朝啧了一声。
沈暮深松开她,安静与她对视,确定她说的是真的后, 沉默片刻又改变了主意:“那还是将你送给我吧。”
“可你刚才不是说, 我本来就是你的吗?”顾朝朝歪头。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顾朝朝好奇。
沈暮深盯着她看了半晌,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惹得她的脸颊瞬间红了。
“如此,还是需要你配合。”他一本正经道。
顾朝朝捶了他一下:“沈暮深,你当真是学坏了。”
“那你敢送吗?”沈暮深问时,眼底透出点点挑衅。
顾朝朝眯起眼眸:“有何不敢?”
沈暮深不再言语, 直接抱起她朝房中走去,进门之前扫了眼旁边的宫人:“看好皇上,别叫他乱闯。”
“是。”宫人连忙答应,在他们进屋之后从外头将门关上了。
顾朝朝倚着沈暮深的胸膛笑个不停, 直到被放在床上,才哭笑不得地问:“他就误闯过一次, 还是半年前的事了,至于么?”
“至于。”沈暮深板着脸去解她的衣带。上次小皇帝误闯,他正在床上与她行云雨之事,听到孩童隔着屏风含含糊糊地问他们在做什么时,顿时一个紧张差点疲了,惹得顾朝朝笑了三个月,他自然要多加防范。
顾朝朝如今想起来还是想笑,可随着他一个深顶,嘲笑的话顿时噎在了嗓子眼儿,咽不下吐不出,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沈暮深……你趁机报复!”
“主子方才可是亲口答应了,要依咱家的。”他声音本就清越,刻意捏着调子说话时,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孽。
顾朝朝一时间忘了呼吸,对上他晦暗的眼神后才反应过来,扯着他的衣领吻了上去。沈暮深最喜欢她的主动,顿时如同被火星点燃的火药,噼里啪啦炸个不停,直炸得顾朝朝眼前冒出一阵阵白光,才算勉强停歇。
胡闹了大半日,总算停歇了。顾朝朝倚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还急促的心跳声,慢悠悠地开口:“皇上如今也快三岁了,是时候开蒙了。”
“你有人选了?”多年在一起,早已经有了默契,顾朝朝不用多说,沈暮深便心中有数,“莫非是那位俊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探花郎?”
顾朝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话怎就这么酸呢?”
“自然是因为太后娘娘前些日子盯着人家移不开眼。”沈暮深想起那一幕,心气便有些不顺。
顾朝朝抬头看向他:“状元要挑最有才华的,探花要挑最英俊的,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我为了挑个模样最好的,自然要多看看,沈掌印这醋都吃,真是好没道理。”
“用得着盯着看那么久?”沈暮深反问。
顾朝朝轻哼一声:“多加对比么。”
沈暮深斜了她一眼,也不知信没信,而是继续聊正事:“皇上开蒙是大事,为了服众,选状元比探花好。”
“不成,那老小子虽然有才,可说不出的迂腐,我可不想皇上将来被他教成小老头。”顾朝朝想也不想地否决了。
沈暮深不认同:“老成些没什么不好。”
“我还是觉得探花好,年纪轻轻脑子灵活,心性也是不错,给皇上开蒙再合适不过。”顾朝朝坚持自己的意见。
沈暮深扬眉:“如何知道他心性好?”
“模样好的人,心又能坏得到哪去。”顾朝朝随口一说。
沈暮深面无表情:“你果然看上了他那张脸。”
……她真只是随口一说。顾朝朝无言抬头,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后,便知道今日是逃不过了。
果然,某人像上了发条一般不知累,身体力行地叫她知道看别的男人的代价,顾朝朝昏睡过去前,只庆幸自己去年开始便取消了中秋宫宴,这才不至于晚上的时候丢人。
她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期间偶尔被唤醒喝口水,又很快睡了过去。某人大约也知道自己折腾狠了,在一旁鞍前马后地伺候,半点都不敢惊扰她的睡眠。
顾朝朝睡了漫长的一觉,梦里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几个世界,虽然清楚地知道是梦,可经历的爱恨情仇却浓烈到不像是假的,每经历一次分别,她的心脏仿佛就被剜去了一块,疼得她整个人都蜷在了一起。
“朝朝,朝朝……”
梦里的呼唤渐渐变成真实,顾朝朝勉强睁开眼睛,泪水却将眼眸糊得看不清,好一会儿才聚焦在沈暮深的脸上。
“你做噩梦了?”他低声问。
顾朝朝眨了一下眼睛,眼泪瞬间从眼角落下,视线彻底清晰了。
“我……确实做梦了。”她回忆了一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