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南崽委屈地看着苏黛,“花环是我的!”
“对,是你的,谁都不给。”
“苏黛,”老周氏脸挂不住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您老眼里,还有没有南崽这个孙子?”
“混账!”
老周氏被苏黛的态度气的不行,仰着锅铲就想打过去。
然而,胳膊刚动一下,就被人从后面拉住。
“娘,你想做什么?”
慕耀的声音很平静,周身的气息却很冷冽,看着老周氏的目光像是不含一丝感情。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放个板车,亲娘就要打妻子。
听到这话,老周氏也意识到自己过了,不自在的甩甩胳膊解释,“不是我不讲道理,你媳妇太气人,一点小事就要闹。”
苏黛撇撇嘴,“小事您还揪着不放?”
不就是拒绝了福宝,至于吗?
又不是自己闺女,凭什么惯着?
“就是啊娘,”李氏站在墙角看戏半天,这时也忍不住插话,“这事我从头看到尾,也不能全怪二弟妹,人家都说了板车上很多花环,福宝非要南崽头上的,这不是故意挑事?”
“闭嘴,你个搅屎棍!”
老周氏有些后悔拿走大儿媳的三百文。
自从要了钱,这婆娘就成了脱缰的野马,什么热闹都要插一脚。
“大伯母,我没有!”
福宝语气悲愤。
红着眼定定地看周围一圈,哭着跑出去。
老周氏真的生气了,“全是讨债鬼,没一个让人省心,都给老娘滾!”
“走就走,切!”
挑衅地嘘一声,李氏才扭着腰离开。
苏黛和慕耀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耸耸肩。
“祖母好像很生气,”南崽弱弱的声音响起,“爹爹,娘,我是不是做错了?”
“跟你没关系,”慕耀大手覆上儿子脑袋,“你没错。”
南崽没接话,闷闷地跟在父母身后回房。
农家的生活,一直都磕磕绊绊,今天这事也没产生难以接受的后果,无论慕耀还是苏黛都没放在心上。
半个时辰后,历经波折的晚饭终于做好。
此时,夜幕降临,天上繁星点点,偶尔还有虫鸣声响起。
慕家人男女分桌,各自坐在位置上等老爷子发话吃饭。
咳咳……
主位上的老爷子环顾一圈,又轻轻嗓子才开口,“开饭前,我先说一件事!”
“什么事啊?”慕老大不太高兴,“吃完再说行不行?儿子当值一天,饿着呢!”
慕兴在镇上布庄做账房,每个月八百文工钱,清闲又体面。
主家还特意备了间房用来歇脚,里面放了个小泥炉,能煮茶能温酒。
每到饭时,慕耀就会从隔壁食肆买来肉菜,边喝边吃,简直不要太自在。
若非老爷子再三嘱咐一定要今天回家,他肯定不会回来。
“吃饭不急,正事要紧,”老周氏似乎知道些什么,表情很严肃,“老大,别捣乱,先听你爹说。”
“哦!”
慕兴的表情很不以为意,不过,到底没再说什么。
小方桌上,苏黛不着痕迹地暼老爷子一眼,眸底诧异。
原书剧情中,此时主要描述福宝如何受宠。
祖父祖母疼爱,外公外婆当成心肝,就连村里乡亲也喜欢的不行,随便出门转悠一圈,就能收获满兜的吃食。
老爷子没看别人的反应,估摸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才缓缓开口,“你们应该都能察觉出来,打从福宝出生后,咱们家的日子就越来越好,但是,这还不够。
都说买地置业是头等大事,可仔细琢磨琢磨,买再多地也只能做地主乡绅,遇到好说话的里正、县令,多少能攒点家底,若是不好说话,保不齐人家还当咱们是肥羊。
想当年老太爷带着族人逃荒,咱们慕家舍了五条命才打下一个山寨,结果呢,刚摸到库房,官兵就跟狗闻到屎一样凑过来,他们什么都没做拿了大头,只给咱们留了点汤底,咱们敢说个不字吗?
当今世道,是皇帝老爷的天下,是贵族世家的天下,独独不是咱们泥腿子的天下。”
“爹,”慕老大并不觉得自己是泥腿子,“我是正经的读书人,比童生老爷只差一点点!”
“确实只差亿点点!”
听到这话的苏黛忍不住腹诽。
这位直到孙子出生都没放弃举业,屡败屡战,百折不挠的精神,着实令人钦佩。
老爷子没否认慕兴的话,他也觉得儿子考一小小童生根本不在话下,“你的事回头再说,先说家里的。”
再而三被人打断话,若非这人是自己最看重的大儿子,老爷子早就发脾气。
即便如此,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再也没了之前推心置腹的心情。
“长话短说,我准备夏收后,就把知智和知礼送去学堂,知仁一个人走仕途,还是单薄了些。”
“只能送两个?”慕耀率先开口,“我家南崽呢?”
“南崽还小着呢,不用着急,”老爷子仿佛早就猜到二儿子会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