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极其不公平的待遇,稍微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却没有谁在意。
边军也好,兵马司也罢,仿佛天生就活该做一把用掉就丢的武器。
长此以往,或早或晚,必有一劫!
两人抱怨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慕耀。
“慕齐光?你也在啊!”
“大人,学生一直都在。”
“差点忘了,”教谕拍拍自己脑袋,“县尊,我带齐光过来,其实就想问问,边军既然不造反,有没有可能直接把这场祸事消弭?”
听完,县令立刻来了精神,“怎么消弭?”
“跟他们谈判,诚然,打确实打不过他们,可是有把柄在手上,不信他们不顾及。”
“拿什么威胁?”
“他们胆敢不听,就把消息当成告示贴出去,如此一来,除非整个平阳死绝,否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必然逃不过死劫。”
小县城确实没什么底蕴,可平阳那么多山,路也四通八达,就不信这群边军敢赌?
“不行,”县令没贸然同意这个建议,“那群人不好相与,他们真的会残害人命,刘家姑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倘若平阳父老因为我们的决定丧命,近两万人的业果,无论你还是本官都背不起!”
“那就,先接触下试探试探?”
“派谁呢?”
话音落地,两人不约而同转向慕耀。
县令:“慕齐光,官府之人身份敏感,不太合适。”
教谕:“齐光,此诚危急存亡之际,你可愿意走这么一遭?”
慕耀:……
不想惹麻烦,他下意识就想拒绝此事。
然而,视线掠过那张皱巴巴地纸上后,最终,挣扎着点头,“学生可以答应,但是……”
“你有什么要求?只要在能力范围,本官必定满足。”
“学生自知能力有限,倘若侥幸成功不敢居功,同样的,如果失败,也请大人切勿怪罪。”
“这是自然,”县令有些尴尬,“此举本就强人所难,再刻薄于你,本官成了什么?”
“谢大人体谅。”
“你先回家收拾下东西,本官安排好事宜再让人找你,”犹豫再三,县令还是特意安抚一句,“倘若你不幸出事,本官活着一天,便保你妻儿无忧。”
“谢大人!”
慕耀离开后,教谕立刻唉声叹气。
见状,县令了然地开口,“可是舍不得你这个学生?”
“齐光是我最看好的人,天资聪颖,城府也极深,只要稳扎稳打,定然会平步青云,可惜,还没下场就遇到这种事!”
“时也命也,官场从来没有一帆风顺,只有闯过这么一遭,以后迈进去,才不会磕的头破血流甚至丢了性命才醒悟。”
“大人说的可是定北候?”
“嗯,”县令眼底恍惚,“那等惊才绝艳的人,明明功勋累累,却因没看清形势,最终……”
话说一半,就此打住。
有些人活着的时候被忌惮,死了却被全天下惋惜,每提起一次,心情就沉重几分。
教谕感同身受这种心情,“成长起来的妖孽,前途尚且在帝王一念之间,更何况还没冒头的呢?
与日月兮齐光,但愿,他不要重蹈覆辙!”
慕耀不知道两人的谈话。
他离开时,把赵嘉也带了回去。
“耀哥,咱们就这样走?”
“不然呢?”慕耀顿住脚步,“你还想干嘛?”
“咱们已经应征,不听官府安排会不会不太好?”
“听我的就行!”
以前让赵嘉过来,是觉得遇到危险兄弟两个也能相互照顾,现在自己都要走,还把人仍在那做什么?
“我怕有人找麻烦,”虽然已经从良,但是混混的本能,依旧根植在赵嘉骨子里,“官府最不耐烦的就是逃税逃赋的人,县太爷还把这次的税银提到十两之高,可见他的重视!”
“问题不大,放心。”
说完,两人专心赶路。
慕宅。
刘卉突然出现,苏黛有些诧异,“乐凯后事就处理好了?”
“没有。”
“那你还有时间串门?”
“好烦啊,”刘卉一脸郁闷,“姝姝这两天哭的特别特别伤心,饭菜也没吃多少,睡梦里都在喊爹爹,怎么安慰都不行。”
往常没见这丫头多待见亲爹,人没了却成现在这样,除了心疼,她还有些憋屈。
那么一个人渣,自女儿出生,就没抱过一次,给过哪怕一个铜板,甚至连关心都没几句……
一点父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凭什么被女儿这样惦记?
他配吗?
“父女连心,毕竟是亲生的,有感情也不意外。”
“道理是这样,心里还是不舒服,姝姝身边大小事都是我亲力亲为,死鬼连口水都没给孩子喂过,有什么资格让姝姝落泪?”
“人死灯灭,”苏黛无语,“你跟死人计较什么?”
“你不懂,就是因为是死人,才必须计较!”
“为什么?”
苏黛茫然。
“因为活人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