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遇到流民之前,他是合格的父母官,各项政务打理的井井有条,也没有欺压百姓。
后来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只是为了保住官位。
“从我捅出流民身份给平阳招惹麻烦后,就被他彻底记恨上,所以找到机会后就迫不及待送我们全家赴死。
事实上,即便没我捅出此事,平阳也一样遭难,他的迁怒并没道理!”
稍微平复情绪后,慕耀继续说,“我不否认你的话,但是并不后悔,这件事本来就没得选择,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别激动,我不是同情谁,”苏黛解释,“只是惊奇权利真的会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也可能他本来就是这种人,平常隐藏的好只是有所顾忌。”
“有道理!”
说完,夫妻俩揭过这个话题,“相公,严县令的邀约是什么时候?”
“后天下午,说是有要事相商。”
“他成为县令后,就变成县试的主考官,不用避讳吗?”
“原本要,但是他此前是教谕,执掌整个县学,无论如何都会有人说闲话,避也避不了。”
“这样说来,今年的考官大概率会从府城过来。”
“我猜也是。”
“那他找你……”
“前县令留下一堆烂摊子,这个位置并没那么好坐,他找我应该想问对策。”
“你想把丢的那些东西还回去?”
“怎么可能,那不是摆明说我和流民勾结?”
“那怎么办?”
“税粮用师爷家抄的钱财差不多就够抵,官印朝廷会发,如今最麻烦的就是各种卷宗,其实也不难,重新测量登记就行,另外……”
父母谈论正事时,待书房半天的南崽终于想好笔名。
第一反应,就是炫给别人看。
刚出门,就听到叫声,“南风哥哥?”
“乐姝?”
南崽环顾一圈没找到人。
“抬头,我在墙上!”
南崽仰头,就看到灰头土脸趴在墙头的乐姝。
“你怎么上去的?不知道很危险吗?快点下来!”
“不危险,我踩着行云叔叔的肩膀呢,他很厉害,不会让我摔倒。”
说着,乐姝委屈地抱怨起来,“自从上次玩过家家,我娘就把我关在家里反省,哪里都不让去,更不让我找你玩。”
“那你反省了没?”
“天天反省,可是娘好像更生气了。”
听完,南崽很好奇,“你都反省了什么?”
“我觉得挑的人不太好娘才会生气,每天都换新的。”
“额……”
南崽后悔了。
当初真的不该胡说八道。
“那什么,”他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乐姝,“爹只有一个,其实是不能换的。”
“这样吗?”乐姝愣住,然后委屈地湿了眼眶,“可姝姝一个爹爹都没有呢。”
“你不是没有爹爹,他只是去世了。”
“就是没有!”
乐姝在这件事上很坚持。
“这……”
南崽麻瓜,恨不得对当时胡咧咧的自己拍几巴掌。
该怎么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不点解释纲常伦理呢?
良久,他试探地开口,“要不这样,我像大爷爷一样,收你为义女?”
噗嗤!
行云忍不住笑抽,连带踩在他肩膀上的小姑娘也摔下来。
万幸倒地的那一刻被接住,没有摔伤。
“小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
行云怕乐姝误会自己幸灾乐祸,全力憋住笑,眼睛瞪大,脸也使劲板着,表情极为扭曲。
小姑娘没有注意这些,而是认真思索南崽的话。
“行云叔叔,南风哥哥是想做我新爹吗?”
“这么理解的话,倒也没错!”
“可他那么小,能娶我娘啊?”
“不能!”
“那他就是骗人咯?”
“也不是,义父虽然是爹,但不是亲的。”
“这么说我可以答应?”
“当然不行!”
行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自家小小姐,每次跟慕南风那小崽子一起,就遇不到好事。
上次只是吵着换爹,这次更好,直接给自己找了一个。
还是差辈的那种。
小姐若是知道,也不知会不会哭晕在茅房里。
“为什么啊?”
“不合适,南崽太小了。”
“我不介意的,”乐姝眼睛亮晶晶的,眸子的光一闪一闪,“我很喜欢南风哥哥的,他也喜欢我,肯定能做个好爹爹。”
自幼缺失父爱,让乐姝执着的同时,又对这方面又懵懵懂懂。
她甚至,并不明白父亲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需要的只是一个符号,无关年龄,无关为人,只要不讨厌自己就行。
行云刚开始啼笑皆非,想通之后,只觉得小姑娘可怜,甚至把乐家祖祖代代全问候一遍。
“不行哦,”他蹲下来,平视小姑娘后,认真分析,“若是你成为南崽的女儿,就要叫小姐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