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唐萤支手翻窗,跃出喜房,一气呵成,不留半分痕迹。
她早早就发现使用法诀产生的灵力骚动会吸引鬼魅,反而是简单的翻窗关门、屏气凝神让她无数次成功从鬼口下逃生。
甚至在第二轮,其他三位筑基修士全被厉鬼吞噬,只剩她一人找出灵珠。靠着绕圈和光线等各种障眼法,她避开鬼魅,将神龛一个接着一个点亮,最后独自一人成功封印了恶鬼。
老树皮佩服得五体投地,直把唐萤夸似神仙,唐萤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对方嘻笑怒骂宛如活人,明显是某位修为高深的老前辈留下的神识,但却对她伏低做小,甚至还尊称自己是“人皇”,把唐萤吓了一跳,一时间惴惴不安。
其实少女本人也察觉到了自身的不对劲,甚至好几次紧要关头,唐萤只觉得眼下的状况似曾相识,她毫不费力就能熟练地掌握一切。
一番熟练的操作连本人都觉得有些古怪,但唐萤想了一下,只当是自己生来的灵感和直觉,很快抛之脑后,专心找珠子。
在唐萤离开后,室内重新充塞女子紧张的气息。
不是鬼魅。
唐萤蹲低在窗框,只见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少女入内后,就开始翻箱倒柜。
她没关门。唐萤注意到。八成是被鬼姑捉来没多久的人修,还没弄清楚这里的规则。
“有了!”少女翻出两个龙凤手镯,面色一喜,正要戴上,突然感觉到背后有凉风涌动,一转头,就和一张癫狂的面容对上。
那少女见来人是一名中年修士,但观男人皮肤蜡黄,面容狰狞,布满血丝的眼底隐有疯癫之色,心下暗道不好,立刻要出手击退,
但男人是筑基修士,少女不过炼气,轻而易举地就被掀翻在地,
“找到妳了!快告诉我离开的办法!快!”
男人扼住其脖颈的命脉,从里挤出脆弱的生命。
“我……我不知……”
“妳怎么可能不知道!!妳这个邪魔歪道!妳怎么可能不知道!”
少女呼吸声越来越虚弱,唐萤叹了一口气,她看了看手边的东西,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男人被少女抓得满脸是伤,顿时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情,骂咧咧地赏了对方好几个耳光,一掌啪得美人口鼻渗血、双眼发愣,
少女的右手无力垂下。
“咦?”树皮脸像是发现了什么。
男人感觉挣扎转弱,正要痛下杀手,额上却突然感觉到一阵阴风,不由得僵直脊随,微微抬眸,
只见窗框上伸出四根镶满鸽血红的白玉护甲,一颗披着红头纱的女人头颅诡异地晃阿晃,彷佛只是半粘着脖颈,红纱下隐约间还能看到底下裂开的鲜红嘴角。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嘶哑怪异的声音彷佛是用扭断的脖子呼吸空气。
男人如入冰渊,吓得浑身僵硬,双眼发直,浑然不见扣着窗框的手摆出人修的法诀,一道红光正中胸口要害,便应声从少女身上跌了下去。
老树皮显然意犹未尽,继续发出呃呃呃呃呃的声音,还兴奋地问唐萤自己学贞子学得像不。
唐萤不理他,一把扯掉头纱和护甲,又狠狠擦了擦嘴角的胭脂,这些都是从喜房的用品。
她跳进喜房,查看少女状况,见对方被打得眼冒金星,一时半晌还没醒神,便捡了几颗喜糖,塞进少女嘴里。
“好自为之。”
唐萤自认仁至义尽,给衣衫半露的少女披了一件外袍,便匆匆离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去后,少女一下就回了神,黑亮的眼睛充满好奇,但很快被身旁男人的痛息声转移注意。
鼓鼓的桃腮还尝着喜糖的甜味,方才柔弱无助的少女似乎心情不错。
她捡起地上尖锐的护甲,娇嫩的眉眼间透露着几分天真无邪,却在下一秒毫不迟疑地往男人的太阳穴刺去。
唐萤投入一颗灵珠,看着神龛又亮了几分,不禁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差最后一颗,她摸了摸身上,似乎是漏算一颗,但她没有灰心。
每次开场为防万一,她只要找到灵珠都会往储物囊塞几颗多余的,正是为了应付眼下的状况,
只是唐萤用神识往里头搜了搜后,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储物囊内除了傅莲的尸身,里头空无一物,没有半颗灵珠。
难不成自己在哪用掉了?
“我记得你放了十来颗左右吧?翻出来找找看?”
唐萤不禁蹙眉。她没有告诉老树皮,自己的储物囊装着一具尸体的事。
“唉唉!别站在神龛这恍神啊!”
到底还是小姑娘,难免有大意失误,唐萤一时间心慌意乱,等感觉到身后的阴气已经来不及了,
一转头就和那无声无息的红衣鬼魅对个正着,乌黑近一吋的长甲散发着恶臭的瘴气,直接就要刺入少女柔软的肌肤。
唐萤正要硬生挨住这击,耳畔突然响起一阵突兀清脆的铃铛声,面前的鬼魅顿时散成一团红雾,连同长甲也化为乌黑瘴气,唐萤还来不及困惑,就见远处有人影挥手:
“喂!这里!”
那鬼魅似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