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的牛马,或者其他什么特别弱小的动物。与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突兀又可爱。
大概还是有些神志不清。
以都彭对这个付丧神短暂相识半天、有限的了解来看,如果他现在是处于清醒状态,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展现出如此软弱的一面的。都彭叹了口气,温柔地问:“你之前不是说,这个水平的灵力很舒适,像是泡在热水里,或者喝多了吗?我没理解错的话,它应该不是很强烈的感受啊,烛台切?”
付丧神咬着湿漉漉的眼罩,慌乱地摇头。泪水和汗水随着他的动作被甩出来,总是梳理得非常有型的头发在枕头上蹭得乱七八糟,使他越发像是被欺负了的、炸毛的小动物。他哭起来很安静,偶尔泄露出的气音却很好听。于是,都彭越发心软了——烛台切光忠在一切开始前猜测的并不全错,审神者就是这样一个顺者昌逆者亡的独.裁者,如果能够找对示弱的方法,绝对可以少吃很多苦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确实不算强烈吗?”都彭温和地问。
太刀付丧神立即僵住了。
都彭低声笑起来,温柔地说:“别怕,开个玩笑,我知道你的意思,跟刚才不一样,感觉还是很强烈,对吗?”
烛台切光忠愣愣地点了点头。与实体同步感觉的通道并没有随着灵力的减少马上关闭,甚至没有马上缩小。就算审神者看起来有饶过他这一次的意思,烛台切光忠还是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本体正在隔着奉书纸,被力道适中的反复擦拭着。
原本舒适的举动,现在就像是被反复触碰到快要结疤的伤口,或者说是有一只猫在反复抓挠他的心脏……当然,如果烛台切光忠能够更坦诚,他会选择另一种更加贴切的比喻。
悲哀的是,尽管如此难以忍耐,他竟然会升起满心的感激。因为比起刚才那种似乎能夺走灵魂的感受,现在这种擦拭……显然还保留在他的忍耐范围内,简直可以算细碎到足以忽略不计的折磨。所以烛台切光忠不仅仅是不敢抗议,反而诡异地对审神者充满了感恩之情。
——为了他在自己昏倒时表现出的关心,为了他之后做出的妥协和退让,以及他刚才没有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能够温柔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都彭以退为进,假装勉为其难地犹豫道:“可是……退酱答应过我,从今以后都对我坦诚相待,不会对我说谎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他说过?”
烛台切犹豫着点了点头,说:“刚才确实听到退这样说……”他不知道审神者是否介意刀剑们私下讨论自己,但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是选择说了真话。
都彭满意地继续说:“所以,如果要我不去找他,而是拜托你——烛台切,你也得对我诚实点才行。当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不可以隐瞒自己的感受,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现在就要告诉我,让我还是去找退酱帮忙。”
“不!我能做到!”听到审神者故意地、反复地提到五虎退,烛台切光忠已经无法冷静,也没办法斟酌审神者提出这个要求的用意,急切地满口答应下来。
都彭满意地点点头。他饶有趣味地观察着这个付丧神苍白的脸颊,觉得就这样到此为止,还是意犹未尽。于是,他又做出一副突然想到什么的表情,补充说:“对了,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们就到你的房间里去做吧。毕竟,我今天已经换过一次被褥了,可一点都不想再换第二次。”
嗯?!太刀付丧神无声地做出了受到惊吓的表情,他挺直脊背,紧张又抗拒地说,“主、主公大人,可是……我的房间和五虎退、山姥切挨得太近了。”
都彭因为他这个可爱的回答低笑起来,给他一个“虽然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的眼神,一本正经地说:“只要你自己忍着点,不要发出声音,就不会打扰到他们。”
烛台切光忠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嘴唇上的血色却退得一干二净。他一脸绝望地试图再为自己争取一下宽恕,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不会弄脏您的被褥的。我洗过澡了,等您做完,我、我会把床单和被罩都拿去洗干净……”
都彭故意犹豫了一下。然后,他注视着烛台切期待着被放过的眼神,笑着说:“要不,我还是去找退酱帮忙吧。”
太刀付丧神一下又攥紧了拳头。他的指甲被黑色的手套包裹着,并没有像山姥切一样刺破自己的手掌。不过……视觉效果却莫名地更加让人脸红。他艰难地吞咽口水,放弃了挣扎,低沉地说:“我明白了……请不要去找退。我会听话的。”
都彭又笑出了声。他现在能够完全地、彻底地听懂烛台切光忠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它们潜藏的深意。而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却都没有什么深层次的涵义。他当然不打算对烛台切光忠做什么。如果他真的想做,干嘛不从那些怀着真挚的情感,会对他所做的一点一滴都满怀感恩的追求者中挑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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