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去。
“不行。”露凝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我的手它不听我的使唤。”
微风拂过她的面颊,带起她额边碎发和鹅黄的发带,发顶蝴蝶金簪蝶翼振颤,很美很美。
解离尘看了一会说:“不要心急,多试几次。”
露凝注视他:“你是怎么学会的?用了多久?”
“书上有写,照着做一遍就会了。”
“……”露凝站起来,“我想回去了。”
解离尘望着不断翻滚的云海没动。
此刻天色渐暗,白云也变成了墨色,这样的颜色才是适合他的颜色。
“有样东西给你。”他自袖中取出银白色的剑鞘递过来,“你的剑还无鞘,便用这个吧。”
露凝看着他手中剑鞘,这剑鞘看着非常普通,与铸剑长老给她的那把精致的轻剑很不合衬,就像是坊市上随便买来的,但她还是接过来,将剑唤出试了试。
尺寸正对,严丝合缝,露凝握了握,手感也很好。
“你做的吗?”她弯着唇角问。
解离尘没说话,只是朝她伸出手,露凝了然地把剑递过去。
他接过去,先是隔着剑鞘看了一遍,随后将剑拔出,反手握着,看似漫不经心,却仔仔细细一寸寸看了一遍。
他在看剑,露凝在看他。
他不看她的时候不苟言笑,清冷疏离,手中握着一把女子剑,一点不显得突兀,挽剑花的手势流畅优雅,看得露凝心扑通扑通跳。
“不错。”他最后给了这样一个评价,眼神平淡,嘴角朝下压,倒不像是夸赞的神情。
将剑回鞘,解离尘反手把剑柄递过去:“不用的时候,定要将它好好收在剑鞘中。”
他说这话时语气倒是重了一些,望着她道:“记住了吗。”
稍顿,他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在看什么?”
露凝被抓包,立刻眼观鼻鼻观心:“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解离尘偏了偏头,似有所悟,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不用时要将剑好好收在鞘中。”
露凝匆匆点头:“我知道了,天都黑了,咱们回去吧。”
她抬脚走出结界,解离尘起身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避开人多的地方,结伴回了奉君殿。
回到奉君殿里,露凝的尴尬差不多都消失了,她转回身来望着皎月花树下黑衣白发的谪仙,正开口要说什么,就见他薄唇微启,语气很轻,但她能清晰听到他的话——
“夜里要来吗。”
…………
露凝先是愣住了,随后粉白的脸肉眼可见地涨红,哪怕在月色下也红得过于明显。
她不由捂住了脸,而后换做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盯着他。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作何突然问起这些!
她的心事太好懂,解离尘一眼就看得出来,便回答道:“你那时看着我,不是想吗?”
“……”
“……”
露凝窘迫至极,气得指着他狠狠点了几下,一跺脚跑了。
解离尘原地思索了一会她的行为,在露凝回到寝殿关门之前说:“……是去你那里的意思?”
露凝脸更红了,指甲扣着门气冲冲道:“是你想得美的意思!”
她使劲关了门,靠在门上还有点生气,低着头踩了一下地面,愤愤嘟囔道:“非要问那么清楚做什么,要人怎么回答……”
幽暗的夜晚,隔着一道殿门,解离尘修为通天,怎么可能听不到她的自语。
所以露凝很快就听见一门之隔的地方传来他不紧不慢的清冷声音:“下次不会问了。”
露凝:“……你快走!”
解离尘看着殿门上倒映的身影,透过门缝还可以看见几分魂火的颜色。虽然什么都没能做,但他也不遗憾,嘴角仍微微勾着。
等回了寝殿,透过水镜之中看见自己的模样,才发觉他竟已笑了很久。
他望向那张仍挂在寝殿内的神女图,有些失神地低低道:“这便是情吗。”
神女图在珠光下盈盈闪动,好像富有生命。
“从前我无法理解你,恨你无能。”
“现在……”
他是有些可以理解了。
但不代表可以原谅伤害他们的人。
若她还活着会原谅吗?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若露凝对他做出那人曾对她做过的事,他恐怕不会有任何怨恨。
所以甚至谈不上需要原谅。
再过两日便要前往玉州参加九州大会,执剑长老已经开始为解离尘打点行装挑选侍奉弟子。
虽然已经有了露凝,但她是贴身随侍的,还是要有一批随行弟子,毕竟是离州之君,出行怎可少了排场?
执剑长老要处理宗门事物,没办法跟去,挑来选去,就让铸剑长老带着弟子们随行。
走之前露凝去和夜舞道别,路上遇见了穿着慧剑宫的几名弟子,他们正议论着魔族潜入的事,那件事似乎不了了之,一直没有个正式结果。
“明师兄如此陨落实在太令人伤心,他平日对同门极好,那样一个温柔的人,魔族实在太可恨了!”
露凝脚步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