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也只能这般骗骗自己。
裴亦宁感受着手心的濡湿,温柔道,“好,你没怕,是我紧张。”
两人只悄悄说了这一会子话,
很快,仪式便开始了,叶生与裴亦宁跪了下来,听旁边的人开始念那一串又一串的话。
有点无聊,但是却又十分庄重,让人从心底里,产生一种恭敬的情感。
君王大婚,这一步骤,才是最最重要的,冗长又复杂。
待这厢事了,新后算是册立成功,叶生也便没如何事了,不用拜堂,只需被送回新房寝宫即可。
新房。
叶生咀嚼着这两个字,手中捏紧了衣袖,身体又僵硬起来,紧张非常。
他经历了不少次的婚礼,但是洞房这两字,似乎离他很是遥远。
他如今十八岁。
旁的勋贵子弟,在十四岁左右,便会有一个家族里安排的通房,早早了解这方面的事。
而他的十四岁在干嘛?
叶生回忆了半晌,然后想起,他十四岁刚刚进宫,然后便是整日里粘着裴要吃的。
那么裴的呢?
他的十四岁,又是在如何?
叶生坐在床上,闲着没事,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会想自己连那春.宫.图都没有看过,等等会不会尴尬?
一会又想若是裴也有一个女官教他这些事,他等等知道了,到底该不该吃醋?
要不,还是不问了,省得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必须得问。
唉,这都什么时辰了,裴怎么还不回来?
算了,还是不要这么早回来了。
肚子有些饿。
不然还是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罢。
可是湘莺说桌上的东西要等裴一起吃才吉利。
他怎么还不回来?
……
如此一刻钟过去,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叶生蹭地一下从床边站起来,又一下子坐回去,挺直了背脊,目不斜视。
“公子,王上遣奴才给您送吃食来。”苏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叶生听了,缓缓吐出一口气,如同泄了气一般。
缓了会,他才扬声说,“好,你送进来罢。”
苏福:“诺。”
他轻轻推开那门,看到在外间守着的四人,便将手里的托盘递给了他们,并且嘱咐道,“这些东西,王上吩咐了,定要公子用些,若不然,公子待会怕是要受些苦头。”
湘莺几人对视几眼,均都红了脸,而后慎重的接过,“苏公公您就放心吧,奴几个会亲眼瞧着公子用下的。”
两人的声音极轻,再加上外间与里间隔了屏风,叶生只能瞧见几道模糊的身影。
没过一会,那湘莺就捧着托盘进了里间。
叶生也饿了,顾不得矜持,从床上跑到桌边问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竟然都不是什么饱腹的糕点。
湘莺将托盘放在桌上,示意叶生自己打开。
神神秘秘的,叶生看了她一眼,伸手将那盖子掀开。
“竟然给我喝清粥!”叶生瞪大了眼,然后又伸手一个个掀开了其他碗上的盖子。
皮蛋粥。
青菜粥。
蛋花粥!
“公子。”湘莺将叶生手边的几个盖子一个个拿开,说道,“王上说了,晚上不宜吃油腻的,得吃些清淡的。”
叶生:“那也不至于给我吃些粥吧,糕点不好吗,也不油腻!”
湘莺笑了下,安抚他,“公子嗜甜,王上早前就吩咐过,要公子少用些糕点。”
叶生还是气。
湘莺依着他的口味,选了一碗蛋花粥出来,“公子,这好歹也是王上的心意,您又饿了一天,还是用些吧,待会凉了就不好了。”
叶生无法,只能接过那粥,郁闷地喝了起来,边喝边道,“他早前虽说过要少吃油腻,但也只是控制着量罢了,但今天竟然一点荤腥都不给我,想来是看我们成婚了,我也没了退路,他这才肆无忌惮地苛待我。”
湘莺闻言,不敢听这些话,轻声退了出去。
叶生还在说,“真是可恨!”
他也实在是饿得很了,一碗蛋花粥见底,又在剩下的粥里挑挑拣拣的,选了碗青菜粥出来。
“怎么越吃越热。”叶生吃着吃着,便出了汗。
伸手解开领口的一粒扣子,他继续一边喝粥一边抱怨,但仍旧解不了这体内的燥热。
“湘莺!怀莺!快来帮我开个窗,有些热。”他朝外面喊着。
湘莺,“公子,春寒料峭,这夜风,可吹不得,您便等一等王上罢。”
说完,几人还是站在原地,没有一人进来。
“等他作甚,算了,不吃了。”叶生摔下了手上的青菜粥,这般说着。
重新坐回床上,他扣好扣子,就这么待了会,体内的燥热就没这么严重了。
裴亦宁进来的时候,那龙凤蜡烛才堪堪燃了四分之一。
悄无声息地朝身后的苏福,还有几个候着的宫女挥手,示意几人离开,而他自己,则缓步走进室内。
门被打开又阖上的声音再明显不过,尤其是在叶生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