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别生气,因为我把你放在心上,你与我而言不只是大师姐,所以才想劝你一句。思过崖白日酷暑,夜晚苦寒,连男子都扛不住更别提你了。我会去和师尊求情叫他免除你的惩罚……”
端木馨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离:“不必,我自会听命去思过。”
童孝一愣,端详她的表情片刻,才道:“那好吧,我听你的。不过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记得随时找我,你知道我的传音石永远为你打开。”
少年朝她安抚一笑,御剑而去。
端木馨看着他离开后晃动不休的树影,有点恍惚。
童孝是师尊最后一名关门弟子,天资不俗,且一直执着追求她,过去端木馨觉得自己被其真情打动,还曾想过在结成元婴后和他办双修大典。
只是此刻,她有些自我怀疑了。
思过崖在上清道宗门内最艰险的地界,是一块刀削般的崎岖悬崖。这里没有聚灵阵,灵气稀薄,寸草不生,只有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歇的罡风。
白天太阳照射的时候,思过崖热得仿佛沙漠,能将任何植株的水分蒸干。到了夜晚太阳落山,其刺骨寒冷又可以将人冻成冰雕。任何因犯错被罚到这里的弟子,从没有能坚持过三天的。
端木馨穿一身单薄的白色道袍,盘腿坐在崖边。酷热炎风吹在她身上,吹裂了殷红的唇瓣,吹散了一头乌发。
修士有护体灵力屏障,但此处灵气稀薄,她只能不断耗费体内灵力维持恒温,灵气抽干、忍耐、再抽干、再忍耐,周而往复。
灵力枯竭的时候,她神志开始渐渐模糊,咸湿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下,又被炎风吹干。
不知道什么时候,端木馨似乎听到一道奇怪的声音。
“3号《登仙路》……滋滋、滋滋,修真界……信号不好。”
这是什么声音,能进入宗门禁地的莫非是什么隐士大能?
但下一秒,她眼前忽然看到一片虚像。
永远昏暗的天空,深不见底的海水不断拍击礁石。漆黑海岸上偶有一些魔兽的尸骨,也被海鸟啄成了渣。
这鬼地方是……什刹罗海!
端木馨猛地清醒过来。
她努力睁大双眼,想要在虚像里找到大师兄的影子。这片海域就好像如她所愿一般,画面渐渐转变,来到一处与世隔绝的小岛。
岛上充斥了瘴气,四周都是狂风巨浪,只有中心有一小片漆黑礁石。端木馨的神识在里头搜索着,终于,她浑身一震。
在礁石凹陷区有好几具男性尸骨,大约才刚死去不久,周围还盘旋着许多食腐海鸟。
大多数人身穿黑衣,只有一人穿白衣。
白衣那人身上的道袍依稀可以看出是上清道制式,只是面容……早已难以辨别。
但端木馨却知道那就是白溯。
他早已只剩骨骼的手指紧紧握着剑柄,手腕上系着她亲手做的平安扣。海鸟在他胸口啄食血肉,那具尸骨临死都握着临渊剑,作出迎战的姿势。
单膝跪地,永不屈服。
端木馨呼吸停滞,她感觉那每一下都是啄在自己身上。
“大师兄……”
他明明血战到底,却被诬陷成背信弃义;
他明明以被困荒岛亟待支援,却被污蔑撇下师门不顾;
他明明始终与魔修对抗,却被谎称与魔修苟且。
端木馨不免猜测,或许师尊捏碎命牌时白溯还没死,他在苦苦等待宗门的支援,但是荒岛因为瘴气隔绝了传音石,他求救无门,气息渐弱的时候,只等来这样一个结局。
眼泪早已流了满面。
这时景象再度变幻,回到了宗门内。
画面里出现了白溯的脸,他那张还没有被海鸟啄食,变得面目全非的脸。
他们从小一起拜师,日出比剑、日落修炼,一个小少年带着个小女娃娃,两人都是粉雕玉琢、眉眼如画。他教她渐渐学会了认字、御剑、降妖、除魔,甚至比极少露面的掌门师父还要亲近。
端木馨看着这画面咬牙,右手缓缓攥紧,指甲嵌入掌心。
“大师兄天生纯阳之体,结丹时天降祥瑞,师父曾说他是有大气运的人,是我们宗门未来的中流砥柱。”
但什么时候,大师兄开始走下坡路了?
白溯在门派大比上输给同门,甚至被打断了本命剑,只能以普通飞剑暂替,这对金丹剑修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和从头来过差不多。
后来他在洞府寻宝时身受重伤,就连平日里的修炼也显现出几分力不从心。逐渐平庸,被淡忘,被遗弃,被看轻,被说不配大师兄之位。
和他相比,最晚拜师的小师弟却越来越惊才绝艳,两人仿佛交叉路口一般。
“童师弟才修炼几年就已筑基大圆满了,简直是奇才!”
“这速度师门上下简直是头一份。”
“童师弟拿到了《千征烽火诀》孤本,这法决不是剑修毕生所求吗!”
“这次内门小比魁首又是童师弟。”
后来,人们的目光更多地被他吸引,就连端木鑫自己,也总“莫名其妙”地关注起小师弟。
关注他拿来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比如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