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漆黑的头发在她惨白的面颊上蜿蜒,犹如女鬼。
“我们说好同生共死的,我不走。”
乐青嗤笑:“你不走,他也不会回来了,一命换一命,这是他做的选择。”
端木馨好像没听到一样,只是不断重复:“我不走。”
如此寂寞的大殿,只有他们两人,乐青看不惯她那副徒有躯壳的模样,烦躁道:“别想赖在我这里,我可以直接把你丢出魔宫。”
“喂,你聋了吗?”
端木馨不再说话,只是垂头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捏着根竹簪。
乐青还以为是什么法宝,结果就只是根普通青竹做的,模样还又丑又朴素。
他瞧着她那样子,完全看不上眼:“在你感到绝望的时候,要么赶紧去死,要么勇敢活下去,少污了我的地板。”
闻言,端木馨泪水潸然落下,那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渐渐失去温度,最终化为冰凌,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乐青愣了一瞬:“《冰寒千顷录》?……没想到现在的修真界还有人练这门法决。”
从那片冰花开始,记忆仿佛开了道门,他想到埋在识海中某个遥远的人,她好像也曾如此落下一滴冰泪,时间太长,她的模样都模糊了,只有那永远光洁的白衣在他心里闪烁。
【魔尊也知道痛吗?】
【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爱。】
【乐青,把我忘了吧。】
乐青一把捂住胸口,表情痛苦,他瞬间没了兴致,转身拂袖离去。
“念在你告诉我离火千机盘下落的份上,本尊给你七天时间,赶紧离开花都,人修的气味真是臭死了!”
“还有,你那第三式还有待练习,冰凉于水可不是那么用的,别给这术法的主人丢脸!”
他恶狠狠道,甚至不敢再多看端木馨一眼,他害怕,眼前会出现另一个人的影子。
长远的修炼岁月里,谁没爱过一个人,她给予你欢愉,痛苦,甚至连忘却都成为奢侈,叫你一想起她就痛彻心扉。
端木馨愣了,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你说什么?”
“那大师兄呢?”
“他运气好,我还没来得及去取他性命,现在还有一口气。”乐青臭着张脸道。
端木馨抹了把脸上的泪爬起来,抿紧嘴:“前辈说话不算话我已经领教了,那请问,您还会再入侵修真界吗?”
乐青发出了那么夸张的声音:“哈?谁说要入侵修真界了?魔修的目标也是修炼飞升好吗,谁有时间跟你们打来打去的,修真界都没有眼珠子吃,傻子才要去!”
端木馨闻言,又见他翘着腿气急败坏的模样,才缓缓拱手下拜:“谢过前辈不杀之恩。”
她捡起地上的飞剑快步往殿外跑去,生怕慢了一秒。
可魔宫内围墙成片,仿佛迷宫一样叫人根本找不到出路。
端木馨呼吸急促,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过了多少个弯道,又或者面前的一切还是那个阴晴不定的魔尊开的玩闹。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排排红色围墙上方,她看到一抹绿色的影子,那是一棵粗壮的老树,树冠如云,高高耸立在魔宫半空。端木馨忽然想到什么,以全力冲刺的速度朝那棵老树跑去。
兜兜转转,她始终有一个方向。
终于,拨云见日,老树近在咫尺,而心心念念的那人也正站在树下,他身上的衣衫尽数碎裂,不少地方还沾染着血迹。
“大师兄!!”
听到她的声音,他猛地转过身来,下意识朝她张开双臂。
端木馨飞奔而去,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树影婆娑,阳光透过叶脉洒在他们身上,像为这对有情人盖上一层薄纱。
端木馨埋首在白溯颈间,一分一秒也不想分离。但她记起什么,又一拳捶在他胸口:“师兄,你为什么要听魔尊的话,要做选择也是我来选!”
白溯捂着胸膛干巴巴咳嗽一声,脸色苍白。
端木馨才想起来他受了重伤,又心疼起来:“你有没有事?服药了没有?”
白溯摇摇头:“魔尊那样的大能,如果真的想要我的命,不会让我活到现在,他还大老远将我们带回魔宫,多此一举。”
他爱怜地抚过她的头发,眼神温柔:“可是我还是怕,怕我保护不了师妹,怕你会受伤,流落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白溯好看的薄唇倾吐着内心的一点一滴,他完全不打算隐瞒自己的心意。
当他看到端木馨倒下去的时候,无数次自我谴责,是他太过自负,以为可以护好师妹,不知天高地厚跑到魔界,然则在真正的大能面前,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徒劳。
好在,师妹没事。
她还活着,她还能完完整整的,回到他身边。
白溯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嗅着她的气味:“一命换一命算什么,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何妨。”
*
童孝在花都城郊外等了半晌,修炼不得要领,心绪也始终静不下来,天问剑又碎了,他整个丹田突突的疼。
施洪龟缩在法宝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童孝只觉得满心气愤,原以为捡了个随身老爷爷是转运,谁知后宫三千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