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指着那个叫石子明的年轻人,对谢大海道:“查查这个人,给我盯着他,不要打扰他,不要被他发现。” “是!” 赵桓便也不再去理会那两个书生,他看着五朝门外,李邦彦、童贯和王甫跪在雪地里,风雪打在他们脸上,脸已经冻得乌白。 监斩官从签筒中取出令箭,大喝一声:“斩!” 令箭落地,强壮的刽子手举起了大刀,刀起头落,血溅当场,那三位宰相的人头滚落在雪地里。 这围观的人齐声大呼,显然早已判这三位宰相被杀久矣! 在这种呼喊声中,赵桓心中更是踏实,对于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得到老百姓的支持更加给力的! 赵桓一路回宫,对王奎安道:“将那三人的首级还有蔡京的首级送至北门,朕要去北门抚慰守城的将士们!” 赵桓急匆匆回宫,心中是渐渐安定下来,他换上了龙袍,带上侍卫,王奎安随行,乘坐天子御驾,向北城门而去。 在宋代,为了不给老百姓带来不便,天子出行尽量减少随从人员,赵桓也是一切从简。 在赵桓到来之前,北城门的门口已经高悬了四位宰相的人头,李纲以及守城的所有将领和士兵都在北城门迎接圣驾,自然少不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今天虽说在下雪,但整个东京城却是出奇地兴奋,不为别的,仅仅是新皇刚登基,便连杀了四位奸相,这四位奸相在民间的名声可都是已经臭到阴沟里了。 却说杀宰相的消息从宫内传出来的时候,还有许多人不信,这大宋开国以来,便从不杀读书人,更别说当朝的宰相了,最多也就是流放。 可流放了也还是做官,还是享受荣华。 直到李邦彦、童贯和王甫被押解出来游大街,老百姓们才知道,这一切是真的! 先前,在五朝门斩首的时候,便已经有许多人兴奋地围过去,杀完之后,普通百姓各个叫好,称赞新皇乃是圣天子。 现在又听说新皇御驾出宫,去外城北门抚恤慰问守城将士,便有许多人向北边的宣化门而去,望能一睹天子圣颜。 只是听说天子御驾要来,城北的外城已经守备森严,寻常老百姓不得靠近。 坐在御驾内的赵桓用手拨开帘子往外看,唤王奎安过来:“怎么外城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回官家的话,今日官家处斩了四位奸相,百姓皆赞官家是圣天子,听说官家到宣化门来慰问将士们,都想到此来一睹圣颜,李纲李大人担忧官家安危,便让人划出了禁区。” “不必,将禁区撤了,百姓乃是朕的百姓,百姓欲见朕,有何不能见!” “这……” 看着赵桓的眼神,王奎安打了个寒颤,连忙道:“遵旨!” 不多时,那禁区便被撤了。 李纲骑马跑来找王奎安:“王中官,天子御驾,寻常百姓不能靠近,你这是何意?” 王奎安苦笑:“李大人,此乃是圣意。” 李纲微微一怔,便也不说话了。 赵桓心里道:在古时代,君臣有别,君与民更是天上地下,即便是李纲这种与爱民如子的官员,在对待迎接圣驾的时候,也会划出禁区来,这样也好,朕多做点好人便是! 李纲却是心中想着,看来这位天子当真是一位圣明君主,有尧舜之贤! 原本李纲对赵桓今日连杀四位宰相,还有担忧,在历史上,李纲是赞同杀掉李邦彦的,但现在皇帝一口气杀了四个宰相,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李纲一时间无法适应,所以今日在朝堂上,对赵桓的做法心中免不了有一些想法。 但现在从东京城内的老百姓对杀死四位宰相的反映来看,这蔡京等人是杀对了! 不多时,赵桓已经抵达了宣化门,李纲和守城的诸将士在城门前恭候,四周也开始有一些老百姓前来。 赵桓从御驾上下来,寒风吹得他的斗篷飞舞,雪越来越大,仿佛上天也在考验这位君王。 赵桓身体羸弱,但他的目光却非常坚毅,整个人给人一种力量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士与四周百姓一齐高呼,声音好像要将满天雪花都震散。 赵桓身姿挺直快步走上前,将李纲搀扶起来:“李卿免礼!” “朕的好儿郎们,朕的子民们,都免礼吧!” “谢陛下!” 赵桓看着城楼上挂着的四颗已经闭上眼睛的头颅,大声道:“诸位一定感到震惊,朕今日杀了当朝四位宰相,自大宋开国以来未有之!” 四周都很安静,只有赵桓的声音,无数双眼睛都看着年轻的皇帝。 赵桓也目视所有人,他的脸可能是因为激动有些微红,但更多是病态的白:“金贼南下!北方有我无数大宋将士浴血奋战,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而此四人闻金军南下,竟各个胆小如鼠,跑到朕这里来请求朕派使臣议和!割地!赔款!还要奉上朕的子民!去给金贼做牛做马,一生为奴!”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涨红着脸几乎是吼出来:“那么请问!那些为了阻止金贼南下而牺牲的将士们,英魂如何安息!朕若是议和,若是赔款,还将你们送给金贼为奴!朕如何对得起那些英魂!如何对得起这大宋的万千子民!” 一边的谢大海听得是热血沸腾,内心狂吼道:圣天子啊!吾等不过是卑贱草民,却承蒙天子看中,卑职这一辈子都要为天子您赴汤蹈火! 其他守城的将士也各个都热泪盈眶。 大宋武人地位实在太低,但武人也是人,他们也都有感情,他们也有妻儿,金贼南下,北方沦陷,不知有多少好男儿埋骨他乡,这背后不知有多少家庭破碎,孩子失去了父亲,妻子失去了丈夫,老母亲每日每夜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