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崇国公赵谌抨击新法的指责,并未因为退朝而就此结束。
不仅没有,反而在这几天之内发酵。
以御史中丞何也为首的一批大臣,请求皇帝案例调查此事。
这一日,大臣们站在皇帝的御书房外,要求求见皇帝。
而以太宰徐处仁为首的大臣,则痛骂何也是祸国殃民的奸臣。
国之储君,关乎社稷安危,何也身为御史中丞,不但有失本职,竟在关键时刻污蔑储君人选,其心可诛!
邵成章从外面进来道:“官家,何御史,刘御司,段相公以及御史台、督察院、监察院的各员外郎在外面求见。”
“让何也,刘彦宗,段之介进来!”
邵成章出去,道:“何御史,刘御司,段相公,陛下让你们进去。”
几人相视一眼,便进了皇帝的御书房:“微臣参见陛下。”
“都免礼。”
“陛下,臣斗胆,崇国公抨击新法,祸乱人心,求陛下严惩崇国公!”
何也呈递上一份供书,道:“陛下,此乃崇国公的书童李兴之举报辞。”
邵成章接过那供书,呈递给皇帝。
赵桓打开一看,淡淡道:“依三位爱卿看,朕该如何惩罚崇国公?”
刘彦宗壮着胆子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当废除崇国公爵位,贬为庶人!”
段之介道:“陛下,新法关乎国本,凡有抨击新法者,当严查!”
何也道:“陛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赵桓将供书揉成一团,砸在何也的脸上。
三位司法大臣吓了一大跳。
皇帝怒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给朕重新查!”
“陛下……”
“朕让你们重新查!”
“是!”
段之介、何也和刘彦宗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回揣摩皇帝的心意。
皇帝这一发怒,自然是要保住崇国公无疑了。
但皇帝又说重新查,必然是不肯轻易放过此事了。
所以,三个人都心领神会。
查是肯定要继续查,但这件事,要将崇国公置身事外。
如此,三人似乎也摸清了一个信号:关于储君的人选,崇国公并未彻底出局!
“陛下放心,微臣立刻重新调查!”
三人狼狈走出去,外面一众大臣早就听见里面传来皇帝愤怒的声音。
三人示意众人立刻离去。
站在何也、段之介和刘彦宗的角度来看,崇国公赵谌,是绝对不能被立为储君的。
并不是他们三人与赵谌有矛盾。
而是这三个人,都是司法系统的大臣,行事作风都是酷吏型的。
而是赵谌以性格来看,若他登上皇帝位,是绝对不可能任用他们这等酷吏的。
与其如此,不如今早将崇国公赶出去,以绝后患。
但崇国公毕竟是皇帝的儿子,三人小看了皇帝对这个儿子的感情,以为抨击新法可以让皇帝做出冲动的决定。
他们之所以这么认为,是觉得新法对皇帝来说非常重要,为了新法,皇帝是不理智的。
但现在看来,皇帝越来越理智了,越来越深沉了。
离开皇宫后,下午,督察院的人就到了李府,立刻将赵谌的书童李兴待会督察院。
督察院的宪兵一脸狰狞:“你可只知道我们为何要抓你过来?”
李兴是又紧张又害怕,连忙摇头。
“污蔑崇国公抨击新法,挑拨天家矛盾,可是大罪,轻则斩首示众,重则满门抄斩!”
李兴一听,吓得六神无主。
他望着坐在一边喝茶的刘彦宗,惊恐道:“刘御司,我没有说谎,我没有说谎!”
那宪兵抽了李兴几耳光,将他打得嘴角出血。
刘彦宗道:“我问你答。”
“是是是!”
“崇国公平日里与谁接触最为密切。”
“回刘御司的话,崇国公平日里与翰林学士石相公接触密切。”
石洵?那人是新法的坚决拥护者,去找他的麻烦,就是给自己添麻烦,是绝对不能动的。
“还有呢?”
“崇国公经常去皇后那里。”
“还有呢?”
“还有……还有郓王时不时会来找崇国公!”
刘彦宗眉头一抬:“郓王?”
似乎也想起来什么,李兴连忙道:“刘御司,我想起来了,一个月前,我和崇国公在读石相公的《新论语注》的时候,郓王来找崇国公,两人谈论起《新论语注》,郓王说《新论语注》是歪理邪说,如今大宋国本败坏,朝廷政局动荡,崇国公当去西南,远离风波,谋求军中之职,以备未来!”
刘彦宗的耳朵当场就竖立起来了。
郓王?
赵楷啊赵楷!
老子正想着把你弄死,去皇帝那里邀功。
你可知道皇帝心里早就想除掉你了。
你自己不知道收敛,还跑到崇国公那里去作死了。
你是仗着太上皇和太后给你撑腰,你就敢乱来了是吧!
督察院的宪兵赶紧取出笔墨,将李兴的话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