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盐商的利润反而更高。
而黄崇德,就是新盐法的第一批受益者。他靠在山东经营棉花、棉布起家,打通朝廷的关系,每年都能弄到大量盐引。还把老家一大堆姓黄的全拉来做盐商,将那些山西商人打得找不着北。
王渊问道:“我若不优先卖布给你,是否明年就没法在山东买棉?”
“不敢。”黄崇德拱手道。
“我怎么觉得你敢啊?”王渊冷笑。
黄崇德不敢再坐着,起身说:“王学士,今日只是谈生意而已,切勿多想。”
王渊笑道:“坐下吧。你的法子可行,但一年一年的来。你卖我一年的棉花,我让你代销一年棉布。若哪天你破产了,合作也就取消。如何?”
“全凭王学士做主。”黄崇德背心冒汗。
王渊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随便进几句谗言,就能把黄崇德的盐引份额给搞掉。不管他背后的关系有多硬,不管他的靠山来头有多大,有敌不过至高皇权。
甚至不但取消其盐引份额,还要查他以前的破事。
做盐商的有谁干净?
至少给官员行贿是肯定有的,不行贿别想拿盐引,查出来可以直接抄家。
黄崇德的姿态越放越低,最后全程站着说话,而且一直低头弯腰。他瞧了那些做实验的一眼,说道:“在下在京城读到王学士的《物理学报》,物理之学,乃天人之学。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王渊道。
黄崇德弯腰拱手:“在下第五子今年十三岁,聪敏好学,斗胆请求拜入王学士门下,研习心学和物理。”
王渊终于笑起来:“可以的,让他来吧。”
黄崇德心里的石头也落下,暗中松了一口气。有这层关系,今后的棉花、棉布生意就稳当了,而且也算多了一个朝中靠山。
当然,黄崇德也要投桃报李,他不用给王渊行贿,卖棉花时报价低一丢丢,收棉布时价钱高一丢丢即可。
今后王渊若能入阁,黄家的盐引份额也有希望变多,前提是他把王渊舔得心满意足。
黄崇德挺直身子进来,弯着腰离开,还掏钱打点负责引路的王家仆人。
临近傍晚,家仆又进来禀报:“老爷,李阁老府上来人。”
“快请!”王渊说。
李东阳的老仆进来说:“王学士,我家老爷已获陛下恩准致仕,请王学士抽空去府上一趟。”
大明首辅李东阳,终于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