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青有想过她这次带来的东西会很受欢迎,但绝对没料到来个人第一眼看上的就是其中一匹半染色不均、花色不对版的布料。
显然,她还是低估了布料超然的独特魅力。难怪那位跟她换票的售货员领她去仓库时就一个劲儿的让她有布拿布。
当时她还寻思着她爹已经给她做了好几身衣服,她还要瑕疵布干嘛。她爹娘,包括她爷奶在内又不缺衣短裤的。
她就是有多少布带回去,最后还不是被她奶和她娘婆媳俩人用到她们宝贝大孙女大闺女身上,就是用到侄子外甥身上。
要是问她们婆媳俩人东西哪去了,她们还能理直气壮的回她一句,你打小就穿了上面哥姐的衣服,还不兴还人情回去。
她是懒得去在意这些琐事,但不代表她就蠢到不明白大部分家庭要是家里成员各自有单棉各两套衣裤的都算是殷实人家。
说是她打小就穿了上面哥姐的衣服,她们也不想想没鸡哪来的蛋。要不是她爹先救济两个哥,看她两个大娘舍不舍得。
她奶,不说也罢,她老人家用她那一套老思想去生存,她埋怨不了她老人家就是在报恩,就是在还良心债。
就她娘,之前没细思,其实不单她娘早已被婆婆拐偏,就连她也误入歧途。没亲兄弟又怎么了,谁不是靠自己。
她也就幸运有了个弟弟是好的。要是摊上个不成器的,还不如没有,所以到仓库之前她是真没考虑过多要些布料。
除了刚子和小虎,她又不欠那些堂哥表哥,何来的还人情之说。她就想这辈子自私点,多为自己打算些,活得轻松些。
进仓库之前,她就寻思着趁这次机会多要些生活必需品,好先填充大箱子。其它的就看对方能换多少东西给她再说。
等进了仓库,连那位仓保员大爷也想跟她换一张缝纫机票。换就换吧,反正缝纫机票给她,给沈卫民,全没用。
沈家就有缝纫机,她家?不说购买还需一笔钱,就是买了给谁用,最后只怕又落个三柱子手头宽松就得帮点忙的地步。
所以她是不单那张缝纫机票,除了糖票和粮票,手上是有什么票券全给换了。不换干嘛,还给沈卫民,他一准不要。
与其到时还得推来推去,她还不如帮那家伙多换些实在物品。回头他想送他那些舅也好,想倒出去换东西也罢。
这不,就差点要掏空那家商店仓库瑕疵品之后她就先来了她二姑家。徐长青没去阻止徐大翠有意夸大东西多难得。
她几个姑妈,就数她二姑最精明,也最有担当。她二姑要想干什么,连她二姑父拿把刀搭在自个脖子上也拦不了。
这一点,就连她大姑徐春喜也比不上。她软趴趴的大姑也就是摊上了一个好后娘,处处为她着想,处处为她打点。
就是到了她家最难的时候,那位好后娘还是坚决不让她大姑帮衬,赶也要赶继女回夫家过她自个的日子去。
到后来,她事业稍有起色了,她这个亲祖母又是反过来让她这个亲孙女给她那几个外八路的外甥安排工作。
想什么美事。
当她是她孝顺的爹。
好在她大姑那人软趴趴的归软趴趴,却心正。或许也有感于没帮她多少,倒是先替儿子拒绝了她那个好后娘瞎添乱。
所以她一直就怀疑她大好人的祖母骤然离世,就这么一个糊涂人不可能是被徐白蜜要一笔钱就能活活气死。
当时她就是担心一对弟妹被教傻了。又碍于身边情况复杂不能自己亲自带他们兄妹俩,她就只好使劲用钱砸。
又是花高价以田奶奶的名义找了个能文能武的女保镖当管家,又是高薪聘请家庭教师以保姆的身份照顾一对弟妹。
在如此重重保护之下,徐白蜜又是如何能提前得知管家和保姆会带龙凤胎去游乐园时一路顺利进入她家还见到她祖母。
这其中固然有她大舅脑子犯抽临时找她爷爷,她爷爷离开的缘故在,但家里大门要不是她那个大好人的祖母打开?
谁能进来。
就这么一个玩意儿,能让人进去就说明她奶早已违背了对她的承诺,其实心里早有准备宁愿招她恨也要大孙女。
既然心里成算,怎么死也不会被活活气死。首先,钱财就绝不是什么大问题。哪怕她就是不想让人得知有钱,连找两个照顾弟妹的人都要找尽借口,但对二老,她是每月都有汇一笔钱到他们存折。
其次……嗨,还寻思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干嘛。徐长青连忙收敛思绪,朝徐大翠点头,以示全都听她安排。
比起她这个稀里糊涂的,她二姑更擅长于精打细算如何过日子。听听,连人家老母鸡孵出的小鸡崽,她二姑都不放过。
美曰我侄子老实,这又不要票,又没赚咱半毛钱,二嫂子你就给两搭头,正好我弟妹坐月子家里连根鸡毛都没了。
不,鸡毛绝对有,还大大的有。你连人家老母鸡还能接着孵小鸡也考虑到位不抢,好像再要几只小鸡崽也不过分。
大侄子呀,大娘就不占你便宜,家里还有些棉花就全给你了,回头要是再有啥好东西记得来找我啊,不会让你吃亏。
徐长青刚点头还来不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