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有些时候,被大家联合起来蒙在鼓里也是一种幸福,沈卫民就觉得他丈母娘老幸福了。
不像他媳妇儿,大大小小,里里外外,什么事情都有人找她烦她。喜事还好,还破事贼多,没完没了了。
不过没事儿,他自个媳妇自个疼。次日一早离开白子沟去县城之前,沈卫民就先带他媳妇儿回向阳大队。
到家后找了个借口让沈九姑出门去豆腐坊,他就拉徐长青进地下室,让她开开心心地“收”起满满一室的麻袋。
再带她去大房见二老,如同他所想象的一般,他奶拉着孙媳妇的手拍呀拍的,拍得他媳妇儿就美成了朵花。
再让家里两条狗拉上爬犁跟在马爬犁后面一路撒欢去往县城途中,他媳妇儿就更开心了,笑声就几乎没停下来。
与以往一样,到县城就必会先到废品收购站石老那边。天冷,到了这里,沈卫民就没打算再带徐长青到处跑。
留下谈兴正浓的石老和徐长青继续唠嗑着,他就先一人上狗爬犁去给县城各家送岳家和他两口子的年礼。
要说老一辈里面能让他的长卿清晰认识到她也是一个有长辈宠着护着的孩子,其实还有一位更好的人选。
他既不是石爷爷,也不是徐大根那位爷爷。可惜离得太远了,何况今生还不认识,如今的程老就还在港城。
沈卫民想到了在港城的程老,这边徐长青和石老在聊天之余也不由地想起了她还远在港城的程爷爷。
今年她在四九城就听说有些人家和港城的亲人联系上了,她是不知她石爷爷还记不记得他有位姓程的故人。
毕竟当年程爷爷重回故里时,她为他们二老引见那会儿,刚开始他们两个人就没想起彼此还曾经共事过一段时间。
最后还是老哥俩各自报了大名,让对方称老大明和老石头的才恍然大悟想起往事,只怕还想不起彼此还是战友来着。
再之后老哥俩倒是越聊越熟悉,越来越有话聊,很多时候连她在一旁想听都遭他们老哥俩嫌弃聊得不痛快。
这会儿只怕石爷爷就是能想起他曾经有一位共事过段时间的程姓同僚,感情也深不到哪里去,所以提还是不提?
借口,倒是有现成的,她早就事先找好了。那位在火车上有缘认识的程纲就一直有联系,这次就还一起回的省城。
大家接触多了,加上现在风气也变了,最明显的是学校就有不少教授和钱爷爷一样和远在海外的子女联系上了。
言谈中,程纲就有在私下聊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提起过他家也有堂爷爷在港城,为此他家还被牵连过一段时间。
有事闷在心里,要不就不问,要问又犹豫了犹豫不是徐长青的性格,听石老说起陈老身上的伤,她开口了。
姓程?
程?
石老顿时愣住。
“对,不是陈爷爷的耳朵陈,是带后鼻音的程。”徐长青皮了下,“您认识不?人家侄孙说还参加过抗联活动。”
抗联?
“就是后来不知咋的,跑去南方了,等跑到港城还曾经来过封信。他说这些的时候我心里就合计着时间。”
不用猜了。
十有八-九就是程老弟了!
“要是照那个时间段来算的话,又都是本省人士,您没准还认识人家堂爷爷,就是不知这大名参加抗联活动那会儿改了没……”
垂下眼帘的石老听到这里抬眼瞥了眼徐长青,他不信以这孩子不喜多管闲事的性子还找他问起一个不相识的人。
这是老大姐(沈老太太)说漏了嘴,还是从老程家那些小兔崽子听到了什么?按理来说有些事情连老大姐都不知情。
难道是徐小子摸着边了?也不可能!就算是王芍药(徐老太)敢告之儿子生父是谁,徐小子跟孩子说这些干嘛。
徐长青说完又瞄了瞄在喝茶的石老,遗憾的是她石爷爷还就没想起他曾经有一位共事过段时间的程姓同僚。
可以确定的是不管程爷爷曾经改过多少大名儿,但程少明这个大名,石爷爷要是记忆深刻就肯定能和老大明联系起来。
但此事也只能到提到这里了,她可以提“程少明”这个大名,但绝对不能再提“老大明”这个称呼,会穿帮的!
“那个叫啥小子来着,他和你们关系很好?”石老放下搪瓷杯,开口了,“这趟你们回来会不会上咱这边来玩?”
“程纲,和刚子哥的‘刚’同音,我们都叫大纲。他和刚子哥关系最好,没听刚子哥邀请他过来玩。
您想见他啊?简单!稍个信过去就说杀年猪了让他来一趟,到时候您再问他不就比听我说的还清楚了。”
坏丫头!他还没出招,这坏丫头就跟混小子学坏了,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就来这一招应对来着了!
石老无语地白了眼徐长青,“听到杀年猪就来,这种人,你们还是少和他来往,不是啥见好就收的玩意儿。”
老程家就除了老大姐(沈老太太)没一个好东西,也就程老弟死心眼,收养他的老大姐都改了姓,还姓啥程!
“不是谁参加过抗联,他们下面儿孙就是英雄,狗熊就海了去。还仅仅一个堂爷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