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芒果都是桂七。”
“怪香甜——哎!你别烤了。”叶莎一看,盘里的肉被贴心的服务员烤了三分之一,“不要烤,我们自己来。”
烤肉烤肉,让别人烤岂不是少了一半乐趣?
“好的。祝用餐愉快。”服务员退到几步外。
徐枝月有点不习惯有人守在边上,“我们这桌不需要服务,你去忙别的或者去休息吧。”
“你去打包几个桂七鲜芒果,我要带走。”叶莎食指和中指夹着卡晃了晃。
服务员接过卡,“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按桌底的呼叫铃。”鞠躬离开。
雪花肥牛在烤盘里受热打起卷,“滋滋”的冒油声没盖住斜前方栗梅三人的谈话声。
“……三缺一,喊你男朋友来撒。”
“他学校周末才放假。”
“喊他□□出来,带上个月的那种果啤过来。”
被动听墙角的叶莎和徐枝月小眼瞪大眼。
“这意思是她在外校有男人了?还勾搭别人?”
“……没想到。”
之前听叶莎说,栗梅讲岑格非坏话嫌弃他却又向他表白,徐枝月还可以理解为那或许是少女的别扭心理。现在看来,栗梅压根不喜欢岑格非,完全是在玩弄他啊。
于是当第二天早上,早到教室的徐枝月瞧见栗梅在纠缠岑格非时,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徐枝月不喜欢岑格非,但他是她的任务对象,她自己都没有和他说过几句话,有点看不惯别人去作弄他。
“岑同学,”徐枝月插进两人(实际上是栗梅单方面)的谈话,“给你带了早饭,你要全麦三明治还是香草可可卷?”
岑格非停下笔。
栗梅暗暗剜了徐枝月一眼,扭头回座位——她不希望别人尤其是女生看到自己“倒贴”岑格非。
“你要哪个?”徐枝月等了一会儿,再次示意手中精致的透明保鲜盒,“岑同学?”
“都不要。“岑格非平板无波地说。
十六岁多的少年,因为营养不良,气色不好,身材偏瘦。
岑格非无论坐或走,眼睑总习惯性地低敛。
有同学嘲笑他,看地上能捡到钱吗?不能。岑格非只会看到自己脚上这双开了胶损了边的旧鞋。
他抬起眼睑,有更多的同学嫌弃他,当着他的面说他长得碍眼,说他身上有臭味有穷酸味。
即使他一天洗两次澡,即使他见到同学就友好地点头。
岑格非进入剑明初中及高中读书,靠的是在全市拔尖的成绩以及学校的引尖政策。不需要支付学杂费,每学期可获一万元的奖学金,怎么看都是稳赚不亏。否则,岑格非的父亲岑田不会允许他来上学。
可几年前十二岁的岑格非宁愿不上学,也不想到这所充斥着同龄人的恶意的学校。
后来岑格非习惯了,习惯了垂眼,习惯了漠视周围的冷嘲热讽。
“你都不看一眼吗?”徐枝月头微歪,“要一杯鲜榨豆浆或橙汁吗?”
他应该讨厌这个女生,比讨厌那个姓栗的女生程度更深。岑格非想,她比姓栗的更烦。
岑格非蹙了蹙眉,抬眼,她的笑容撞进视野里。
女孩的肤颊白皙干净,水润的眼弯弯,像两泓朦胧的月。
“……不必。”岑格非挪开视线。
徐枝月没急着走。送不送得出早饭无所谓,关键是想和他多说几句话,能刷一刷他的好感度就更好了。
“其实我转学快一个月了,还是不太适应这里。特别是不适应数学老师、物理老师的上课节奏。我有点担心……”徐枝月语气变得沮丧,“担心成绩落下太多。”
现编的。在这之前,她压根就没在意过什么成绩和学业。
“昨天你写的解题思路很清晰,让我豁然开朗。很感谢你,所以我特意给你带了早饭。”徐枝月闻到自己有股绿茶那味儿了,“我认为你讲的解题方式比老师的适合我,你讲得很棒。”
普通男生听到这样的话一般会客气地回“以后有问题可以来问我”,再不济也会谦虚“哪里哪里”。
然而岑格非不是正常人。他什么都没有回。
不尴尬不尴尬,一点儿都不尴尬。徐枝月撑着软和笑意再进一步,“那么以后我有不会做的题,能来请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