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照样能从堪比镜子的墙面,看到同在密闭空间的岑格非。
男人高挑挺拔,偏休闲的天蓝衬衫,黑色长裤,浑身无形的气场塞满整个轿厢,徐枝月根本没法忽略。
他戴着无线耳机,偶尔淡淡地“嗯”一声,应该是在接听电话。
这电梯怎么走得这样慢?快点到一楼吧。
徐枝月简直要把自己的鞋尖盯出两个洞来。
***
岑格非的左胸口发疼,像有把锈钝的铁刀在里头搅动。
从站到电梯等候廊时开始疼,持续到现在。
这很不对劲。
上个月底的定期检查报告显示,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类似的状况前不久出现过。无缘无故,毫无征兆……不对,岑格非深锐的眼微眯,目光落在镜面里娇小的女子身上。
如果非要说这两次心脏疼有什么共同点……
上一次,在医院也是碰到这个女人——纵然她戴着口罩,但他能辨认得出她的身形以及眉眼。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她是什么人?
“……岑经理?您在听吗?岑经理?”电话另一头的助理战战兢兢。
岑格非回过神,忍着身体的不适,“嗯。”
“本市两家酒店的考评制度,十分钟前已发到您的邮箱。”
“今天下午四点半,您计划出席天湖店的主管培训,晚上七点,您和建投集团的李总有约。”
叮。电梯降到一楼。
角落那女人拉着小女孩快步走出电梯,仿佛很赶时间。
她经过他身旁时,岑格非嗅到清幽的浅香。
人走了,香味却仍隐隐缠绵,勾得心尖微微颤动。
这气味,他是不是曾经在哪里闻到过……岑格非不由得略蹙起眉。
“……明天下午三点,您飞城京市参加RJ5峰会。”
“以上是您二十四小时内的行程。”
助理等了半分钟,出声请示:“您现在在哪?我开车过去接您?”
“千达广场。”岑格非按了按额角,走出抵达负一层的电梯。
“岑经理,还有一件事……”
“说。”
“家教老师私自把安安小姐带出门了……”
“即刻办解雇手续。”
“岑经理,游青青老师是喜木家居董事长的千金……”
“解雇。”
“她中午发来短信,说安安小姐开口讲话了,叫她‘姐姐’,您看……”
岑格非步伐慢下来,沉吟,“先留着她,告诉她别自作主张。”
“好的,我会传达您的意思。”助理报告,“我大约五分钟后到达千达广场,请您稍等。”
“来负一层。”
“好的。”
结束这通电话,岑格非解开停在专用车位的黑色慕尚,仰头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渐渐地,脑海里影影绰绰浮现一双女子的眼。
眼睫鸦青卷翘,眼仁像蘸了层初春夜晚的月光,潋滟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