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远处高婉宁尖锐的哭嚎,小心眼地说道,“敢在S市开珠宝公司,这是找死,想必他是不想要他的家当了!”
他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不是无的放矢。不必说如今S市珠宝市场是沈家占了大头,就说沈父的人缘,就不是欧阳玉可比。虽然欧阳玉的珠宝公司开起来了,可是却照人挤兑得不轻。他并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子,欧阳珠宝也不许他打着欧阳家的招牌招揽客人。
不过是最初的时候,欧阳玉赚到了一点钱,可是之后补货,却发现自己束手无策。
宝石市场整个S市都要指着沈父,欧阳玉是不要想了。只说最大头的翡翠,就出了问题。
因高婉宁竟然哄骗自己,还振振有词,欧阳玉简直不认识这个自己曾经喜欢着的女人了。他每天回家对着高婉宁总是生不出从前的快乐,每每想到,就会想到她为了嫁给自己,连没了孩子都能装模作样的嘴脸。
因为这个,他更加不愿意和高婉宁说话,因此当有毛料商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他不再试图请高婉宁去和自己一起去赌石,而是自己去了。那一批毛料看起来极好,几乎都是开了窗的半明料,只是价格不菲。
欧阳玉花了一个多亿,方才将所有的毛料吃下。
就在他松了口气,认为总算摆脱了没有原料的困境,不必再看那些珠宝公司脸色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毛料被人斗转星移了。
明明他亲眼看到运上车的毛料,回到公司库房之后卸下来才惊恐地发现,不知何时被人掉包,变成了一堆建筑材料。
这一个多亿是欧阳堂当初买点股份之后给了欧阳玉的所有的资金,欧阳玉也不是财大气粗的欧阳珠宝,亏了这么多钱,顿时陷入了困境。虽然他报了案,可是那几个来路不明的毛料商人早就不知踪影,连身份都不知是真是假。他只得到了这么一车的假毛料,一筹莫展。
更叫欧阳玉无法安稳的,是他为了这批好不容易得到的毛料,从地下钱庄借了一笔款子,如今也还不上了。还有珠宝公司的那些工作人员的工资…当欧阳玉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不得不把公司里唯一的一点珠宝都典当,给了这些员工工资,之后雄心勃勃开起来的珠宝公司,就这样关门大吉。
然而这些都是小头,最叫他感到恐惧的,是地下钱庄的那笔钱款,那笔钱利滚利翻着翻儿地往上涨,就算卖掉家里的别墅和公司也只能填补利息,沉重的压力,顿时就压
垮了欧阳玉。
他四处借钱却无能为力,甚至把钱借到了沈望舒的面前。
他知道沈望舒不会想看见他,因此也不通报,躲在角落里,当沈望舒笑吟吟和薛玄一同去公司上班的时候,在公司门口闯到了她的面前。
他顿时就被薛玄的手下给摁在了地上,可是却一直在挣扎。沈望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无忧无虑的贵公子满脸憔悴,额头眼角都是细密的皱纹,连一头乌黑的头发都变得斑白。她甚至都忍不出,这是曾经那个俊美的欧阳家的二公子了。
“舒雅,舒雅…”欧阳玉勉强挣动地看着近在咫尺,却似乎如同晨星一样美丽耀眼的沈望舒,落下了泪来。
他从未想过原来他本以为并不鲜活的沈舒雅,其实是这样光彩照人,鲜活美丽的女孩儿,她高贵地站在哪里,所有的人都成为了她的陪衬。
“只有你能帮我了。”他记得她对自己曾经的爱情,仿佛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低声央求。
连他的堂兄欧阳堂都不肯借钱给他,欧阳老爷子还在养病,病房门口都是保镖大汉,他甚至没法见老爷子一面。可是他心里却又有最后的希望,那就是沈舒雅。
他如今才感到她对自己那无声的好,还有对自己的支持与守望,他几乎是热切地流着泪看着她,因为她是自己最后的活路。
“帮你?”沈望舒看着这个几乎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的青年,嘴角怪异地挑了起来。她顿了顿,松开了薛玄的手走到他的面前,蹲下来仔细地看他狼狈的样子,却又一种叫她无法排解的快意与喜悦,叫她轻轻勾起红唇,轻声说道,“你这个样子,可真难看。”
这是上一世,沈舒雅哭着扑到欧阳玉的面前,求他帮帮沈氏珠宝,求他不要抛弃自己时,他对沈舒雅说出的话。
那时,他也应该向这样,高高在上,俯身看着跌落云端的未婚妻吧?
当沈舒雅听到他说“你这个样子,可真难看”的时候,是怎样崩溃的心情?
一定和现在一样吧?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的心里真高兴。”欧阳玉怔怔地看着自己,似乎不能相信会说出这样的话,沈望舒却感到心底有沉甸甸的东西在慢慢地消失,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就该万劫不复,就该沦落到这个地步!畜生,这个时候,你想到沈舒雅了,如果你春风得意,沈舒雅却只会叫你丢到角落里!”她起身踢了踢这个曾经沈舒雅最爱,爱到连性命都没有了的青年,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就背着你的巨债,一辈子别想翻身。”
自己作死去借地下钱庄的钱,还被骗光了,这真是报应。
“再敢来沈氏珠宝闹事,就送你去警/察局!”沈望舒
踩着高高的高跟鞋,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