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弦点了点头,“昭明没守着你?”
符子栖:“我把他扔那儿了,带着他也缩手缩脚的。倒是你们……既然是你们要的人,那就送你了。不过我得问一句,这种邪修,应该活不了多久吧?”
符子栖清丽的眸子和晏九弦相交。
晏九弦懂她的意思,“这个邪修身上有很多人命,她会付出代价。”
晏九弦知道,符子栖很厌恶邪修。
她曾亲自料理了一个境界很高的邪修,那个邪修便是以人血来帮助修炼,并且他用的还不是一般的人血。为了最好的效果,那个邪修捉了一百多个十岁不到的孩童,用最纯净的稚子之血来修炼。
晏九弦那时候年纪小,又着了别人的道,因此堂堂太子之尊也被那邪修抓了。
符子栖为了救晏九弦追那邪修到了他躲藏的洞穴,脚踩之处,皆是尸骨……由此才发现了那个邪修所做的勾当。
晏九弦至今记得面对那满地孩童尸骨时,符子栖的表情。
明明已经很难受了,却还要捂着他的眼睛,说:“小孩子,别看,也别记。”
那是符子栖第一次质疑自己,身为国师,是否真的做好了国师该做的事情。
晏九弦知道,符子栖总说她自己是个狠心的人,但她其实很心软,见不得无辜的人受害,若非如此,千年前,她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晏九弦永远记得那天雨后初阳,她从树上跳下,笑吟吟地打量着他,她是第一个朝他伸出手的人。
再多的狼狈和纠结,都抵不过她的一句“要跟我走吗”。
归一组的第二小队和第三小队成员也很快赶到了。
十来个小队成员看见他们冷冰冰的首领和一个姑娘挨这么近,简直都不敢认了。
要不是齐奎和楚艺都在这儿,他们铁定觉得是看错了。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好奇,这姑娘到底谁呀?还有角落里惨兮兮的邪修,好歹一个天阶巅峰呢,怎么弄这么凄惨了?
面对组员们的好奇,齐奎和楚艺都没有说话。
因为他们已经认出来了。
特别是齐奎是和符子栖打过照面的!
这一刻,齐奎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和首领上报这件事,首领却说让他们不用管……
合着这俩人……emmmm……
大糙汉子的齐队沉默了,只叹现在的小年轻真有情调。
晏九弦伸出手,把符子栖的手握在掌心,柔软温暖。
“齐奎,你把她带回去,关押起来。”
晏九弦刚说完,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邪修却突然激动起来!
“我想起来了!你!是你!”邪修瞪大眼睛,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了,瘦骨嶙峋的脸上涌上不敢置信和恐惧:“不可能!怎么可能!”
符子栖蹙了下眉,“你认识我?”
“你和画上一模一样!你——呃——”
就在这时,邪修浑身猛地一僵,脖子扭曲地垂倒,嘴角溢出黑色血液。
符子栖看向晏九弦。
晏九弦微抬着手,五指攥在一起,面容覆着一层寒霜。
显然,是他动的手。
符子栖没说话,等着晏九弦给她一个解释。
晏九弦薄唇微抿,“这邪修在混淆视听,她精通阵法,我担心她有其他打算。”
符子栖可没这么好骗,“她四肢的骨头都被我震碎了,就算还有什么其他举动,你动动手就能阻止的事,为什么要现在杀她?”
她可没忘记,晏九弦说过是有事情要问这邪修的。
符子栖眸子微眯,“晏九弦,她说的我和画上一模一样是什么意思?还有,在田家的时候,她就让田老头把什么祭祀图交出来,这两者间,是不是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晏九弦一窒。
他素来是清楚的,符子栖很聪明。她若是不在意,那糊涂便糊涂了,可她若在意,蛛丝马迹也逃不开她的眼睛。
最终,晏九弦妥协了。
“是一幅画,就是她所说的祭祀图,那画中人同你有几分相似,她认错了。”
符子栖有点不信,只因为一个认错,他就迫不及待提前把这邪修杀了?
“画呢?给我看看。”
晏九弦道:“画不在这里。在燕京。你若是真的想看,我之后再带你去看,栖栖,你只要知道,我永远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
符子栖愣了一下。
归一组的吃瓜群众们:……
首领,你搁这互诉衷肠真的好吗?
齐奎楚艺等人都十分自觉得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显然,晏九弦终于想起这里除了他和符子栖还有十来个眼睛亮得一批的吃瓜群众。
他沉默片刻,吩咐齐奎和楚艺:“你们把这个邪修的尸体带回去,用完后,处理掉。”
古武界各式手段多得是,让一个死去的邪修开口……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话时,晏九弦神情淡漠,轻易便定下了这个邪修的结局,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齐奎和楚艺连忙应“是”。
晏九弦把归一组的人留下来收拾残局,他自己则牵着符子栖的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