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走得急了,他的呼吸有点急促。
两人视线相交。
几次的虚幻记忆涌了上来。
原来,一直是他。晏九弦。每一次,她最后见到的人,都是他?
符子栖放下趴在她腿上的兔子,站了起来。
晏清眸光轻颤,牵了牵嘴角,笑容有些僵硬。
“栖、栖。”他喊出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生涩。
“晏——”符子栖才吐出一个字,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她浑身失了力气一般软倒。
晏九弦瞳孔一缩,大步流星,接住了她的身体。
符子栖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但这一次,她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作为第三视线,站在晏九弦身后。
她看着晏九弦抱着怀中女子,一遍遍喊着“栖栖”。
他说,“你醒了,你醒了对不对?”
他眼睛垂泪,“我不该离开你的,我该一直守着你,一直守着你。”
“栖栖……”
他在说什么?
符子栖终于有了久违的迷惘。
上一次,他好像也问了,问她是不是醒了。
这个“醒”的含义是什么?
晏九弦,你到底,到底是谁……
符子栖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空间变幻——
她再次回到了弱水。
她还站在那条无起始也无尽头的黄沙小道上,仿佛她所经历的几个世界,都只是黄粱一梦。
但,真的只是黄粱一梦吗?
她似乎忘记了什么。
不单单是前世的事情。
除那之外,她好像,还忘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
就在符子栖怔愣的片刻,她再度被拉入了一个幻境!
“救命!救命!”一个男子已经浑身是血,却还护着自己怀中的小丫头,他努力逃脱,跑到府衙,击鼓鸣冤。
敲响一声,已经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
有两个衙役见状,纷纷上前,一人道:“快先给请个大夫,这人看着都要死了!”
男子痛哭,“求,求大人给小民做主!求、给小民做主!”
衙役猜测这兴许又是一桩惨绝人寰的案子,要不然也不至于让这男子身负重伤还要跑到这里。
“你放心,我们大人是个好官,如果你有冤屈,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衙役话音刚落,忽然从远处冒出来两个人。
“我看谁敢管齐三爷的事!”两人气势汹汹走来,“这人得罪的乃是我齐家三爷,古武者的事情,可不归府衙管!”
衙役一惊。
这竟然是古武者之间的事吗?
男子厉声痛哭,“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分明是你们仗着先天条件欺压于我!时至如今,竟然还不肯给我一点活路,连我唯一的幼女都要杀害!”
“王上!王上偏宠古武者,为何不给我等普通人半分活路!”
他凄厉的哭喊引得许多人围观。
但事情涉及到了古武者,即使心怀不忍或者悲愤,却无一人敢出手相助!
只因为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菖澧王朝的古武者们得天独厚,天生便高出了普通人一个阶段,其中有很多古武者,都将普通人视为蝼蚁,肆意欺压!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连王族都对古武者十分放纵!
都说古武者有一套适用于古武者的处理方式,而普通人又自有一套适用于普通人的处理方式,可每每古武者欺压普通人的事情发生,即便是官府也从不偏向于普通人,一句“府衙不管古武者之事”就给打发了。
民间怨声载道,却无计可施。
事实上,古武者的确有一套处事准则,但只因天道偏爱这些古武者们,并不是所有的古武者都会服从管教。
古武者之间,权力倾轧之事同样不少!
特别是在王族的可以放纵之下。
诸多原因,导致普通人反而成了受欺压的对象。
男子抱着不知还有没有气息的幼女,踉跄站起,环顾四周,忽然大笑。
“苍天!究竟为何!为何!我从未行过恶事,究竟为何要落得如此下场!普通人,就活该如此吗?”
两个古武者心知不好,这种事情虽然他们做得也不少,但也知道,这大庭广众之下,再让他如此下去,万一激起了民愤——
正在两人对视后,打算付出行动时,忽然一道冷漠的女声传来:“苍天的确不该如此!”
他们正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掺和齐家的事情,抬头看过去,看到来人后,却直接颤颤巍巍跪下了。
“国、国师大人!”
一身肃穆玄衣的女子缓缓走近,她微抿唇,眸中厌恶,“天道给予了古武者福泽,使得你们能承天道韵,吸纳天地灵气,修习古武,是要你们担其责,以强庇弱,此乃菖澧立国之初心,非给尔等恃强凌弱之便利!”
“国师大人,这,这其中有误会啊!您千万别被这人给欺骗了!我们,我们是齐家子弟啊!”
“有没有被欺骗,本座有眼睛,会看。”玄衣女子冷声。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