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的前一日,府内已清扫一新,花草摆件都摆上喜庆吉祥的,需要提前采买的也置办,都是循着旧例规制,稍作改动。找老夫人过了目,觉得这样就很好。这些安排年年如此,应是大家共同的一个舒适区域。
大厨房的六个厨娘有四个病倒了,腹泻不止。
事情报到幼菫跟前,她沉着脸去了婆子们居住的院子,丫鬟给她搬了把椅子,她坐在院中间问话。
四个婆子脸色蜡黄,嘴唇发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幼菫让她们起来回话,她们却是摇摇晃晃地站都站不稳,幼菫示意丫鬟拿来小杌子给她们坐。
“你们四个怎一块病倒了?是吃了什么?”
一个婆子起了起身,又跌坐了回去,“老奴昨日生辰,昨晚大厨房里的几个姐姐陪老奴一起吃了些酒,怕是哪样东西没吃着,伤着了。”
幼菫问,“灶上的五个妈妈昨晚都在你那里吗?另外两个怎没事?”
旁边站着的一个婆子上前福身,“回禀夫人,老奴昨晚也去了,只是……桌上的醉螃蟹有股子腥臭老奴没吃。”
那过生辰的婆子姓陈,说道,“那醉蟹子就是这个味,难得的好东西,姐姐难不成觉得是我的蟹子有问题?”
蟹子吃不好最容易伤人,幼菫前世可是吃过醉螃蟹的亏,半夜急救车拉进的医院。她问陈婆子,“你那醉蟹是哪里得来的?”
“是老奴在街口遇到一个乡下人抱着坛子卖,卖的很便宜。说自己是腌的,拿出来换点钱买米粮。以前老奴就好这口,难得碰上了就买了……”
陈婆子话没说完,告了一声罪就往恭房跑。
按她的说法,那卖蟹子的是不好找了,死无对证。
又叫来府中各处角门的掌事婆子,查看出入记录,陈婆子昨日是出去过一次,走的的园子后面的西角门。
但幼菫发现,灶上钟妈妈这几日分别从三个角门出入过,这就奇怪了。她们住的群房在在园子西面,按说出府后面的西角门最近。怎么要三个角门轮流进出?
喊来她问话,她说是出去买东西。无凭无据,却也挑不出毛病。
幼菫回了木槿园,在院门口看了看旁边银杏树林里晃荡的侍卫,招手让他过来。
木槿园的侍卫最近个个油光满面,他们有萧十一萧十二的前车之鉴,努力想控制一下饮食,可挡不住诱惑啊!
侍卫上前拱手请安。
幼菫问他,“国公爷有没有安排人手盯进出府的下人?”
侍卫犹豫了下,这些部署安排都属于机密,不能道于人知的,可国公爷他自儿都听夫人的,那他们是不是也该听夫人的?
天人交战之后,他一咬牙,这事关府里安全,也算国公夫人该知道的。
“回夫人,有安排暗卫盯梢。”
连院子里都有暗卫,外面又暗卫倒是不奇怪了。幼菫问他,“你可知道是谁?给我叫来。”
侍卫摇头,“这个卑职不知。您可以问一下萧东将军。”
幼菫摆手让他退下,回了上房。
现在当务之急是厨娘,大厨房只剩两个了,各院小厨房的厨娘本就是在征用范围,也没的添加了。
明日是内院外院都要摆宴席,外院厨房的人手也是紧张,幼菫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小丫鬟撩开帘子,青枝端着一碟子阿胶糕进来,“奴婢刚熬好的,小姐您吃一片。”
青枝有厨艺天赋,她熬的阿胶味道特别好,她在这里给自己当丫鬟是有些委屈了。就她的手艺,出去开个饭馆日子也能过的很滋润。
她眼睛一亮,说道,“青枝,你出去帮我办件事。”
萧东带来三个侍卫,都是盯过钟妈妈的。国公府真是个铁桶一般,连下人出入都要盯梢,这不知需要多少人手。
侍卫答复,她三趟都是去了她兄弟家,在家待不多久就走。
幼菫问,“他兄弟是什么人可查过?”
侍卫答道,“查过,是卖水产的。他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俩儿子跟着他做事。”
水产,醉螃蟹,这太巧合了。若说赵氏跟这事没一点关系,幼菫可不信。
幼菫问完话,萧东带着三个侍卫退下。
他们刚走到门口,幼菫喊了声,“萧将军留步。”
萧东转身,扶剑往回走了几步,身上甲胄铿锵作响,绷着脸一抱拳,“夫人有何吩咐?”
他那么紧张干嘛,自己能吃了他不成,幼菫笑笑,“你不必紧张,我就是想问问,我身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暗卫跟着的?”
萧东背后出了一片冷汗,他能不紧张吗,夫人把他单独叫下,怕是今晚就传到国公爷耳朵里了。国公爷连自己四岁亲儿子的醋都吃,每天都黑着脸把夫人从西厢房抱回房。他萧东算个啥。
萧十一到如今还在山里呆着呢,他可不想去找他作伴。
还有这话,让他怎么答?他敢说实话吗?她若因此跟国公爷置气,自己怕不是去山里能解决的。
一番思量,萧东果断回答道,“是这个月开始的。府中诸位主子身边都有暗卫跟着,夫人进府以后便也安排了人手,以保夫人万无一失。”
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