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脸上也没什么待嫁娘的喜悦和羞涩,淡淡说道,“是寒门子弟,父亲是个秀才,在村里做私塾先生。他是今年的二甲进士,进了翰林院任庶吉士。”
幼菫赞道,“能选上庶吉士那很厉害了,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三年后散馆,便能和两位舅父同朝为官,平步青云了。比那些靠祖上荫封过活的要好太多。”
有程家和荣国公府做后盾,他的仕途定然好走,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文清依然是语气淡淡,“我明白,这已经是我很好的归宿了。那些没本事的世家子弟,我也瞧不上,待得祖辈父辈走了,他们便什么都不是。江衡好歹也算有志气吧。”
幼菫见她对江衡多少还有几分赞许,觉得此人应该是还不错,文清眼光一向是高的。那些虚于表面的人她也看不上。
幼菫笑道,“中榜之后捉婿可不容易,又是这么难得的青年才俊,二舅父好本事!”
“他先前受过父亲资助,一直以父亲门生自居,春闱高中后他来程府,无意中遇到我一面……”文清顿了顿,清冷的脸上有了几分不自然,“之后便常过来,父亲便起了心思撮合我们两个。”
她虽一直是平铺直叙,不带一点感情色彩,幼菫却在心内描绘出一个书生小姐才子佳人的精彩故事。
幼菫问,“婚期可定了?”
“这月初十,比伯父晚了两日,喜帖今日应该送到荣国公府了。原本定的十月,伯父前几日临时又让改了日子。说是先成家后立业,成了家江衡也能安定下心来。”
幼菫震惊了,难道程家的传统就是结婚节奏快?
咋一个比一个着急?
幼菫叮嘱说,“你的嫁妆单子先不要送过去,明日我来给你添妆。”
文清点点头,“你出手大方,给的定然是好东西,写到嫁妆单子里,也能好看些。”
幼菫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不送点好东西都不行了!”
文清露出一个清清浅浅的笑,难得跟她开起了玩笑,“我就是这个意思,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能理直气壮占你便宜,自然要多讨些好处才行。”
幼菫看着文清的笑,如落玉轩的梨花徐徐绽放,清冷高洁,她叹了口气,“行吧……谁让你是我姐姐呢!”
程绍还有两日大婚,程府已经带着喜气,大红绸挂的到处都是。
幼菫突然回程府,让顾氏忙乱了一阵子,又是安排午膳,又是让人收拾落玉轩。
幼菫笑着拉她坐下休息,“舅母不必麻烦,估计是不会住下的。”
顾氏坐下,笑眯眯道,“让他们收拾着,你午膳后去睡一觉也好。”
幼菫说道,“有件事还要麻烦舅母,您派人把平时为您把脉的大夫请来,就说有些腹痛。”
顾氏疑惑,看着幼菫一脸狡黠的笑,问道,“你不会要做什么坏事吧?”
幼菫搂着她的胳膊笑嘻嘻道,“什么都瞒不过舅母您。”
顾氏失笑,“都成亲了,还这般撒娇。要做什么,我配合你便是。”
顾氏说着,招手让丫鬟过来,吩咐了几句。
文清把银票交给顾氏,“水云轩的头面表妹给付的账,这个没上用。”
这可是三千两银子!顾氏细问起来,才知道刘良娣的事,她倒不担心,有荣国公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她把银票推给文清,“你留着作私房钱吧。你以后独自支撑一府,用银子的地方可多着。”
文清沉默地收了银票,江衡没有家底,只靠那点俸禄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何况还有府里开支,人情往来。未来十几年,甚至可能是一辈子,整个江府都要靠她来支撑了。
定亲时江家只送来的二百两聘银,二十担聘礼,怕也是找人借来的。
嫁妆单子她看过了,公中给了两个铺子,一万两银子。母亲私下贴补了她五千两银子,还有一些首饰,加起来顶祥和斋两个月的收益了。祥和斋收益丰厚也是近一年的事,平时开销又大,母亲也攒不下多少,作为继母,能给这么多已是非常难得了。
这些银子看着多,可江家现在的宅子还是租赁的,偏远逼仄,总要买新宅子,再置办家什,购买奴仆,最后也剩不下什么了。
所以这时也不是她清高的时候,母亲给她,她拿着便是。
文秀一直还是小孩子一般,抱着幼菫的胳膊腻歪在一起,她笑嘻嘻道,“表姐,你给我的那匣子口红可真好看,我去参加赏花会,可把她们惊着了。”
之前幼菫让掌柜的给顾氏送了三匣子口红,又送了三匣子香皂,顾氏、文清、文秀一人一份。这若是花钱买要上万两银子了,于幼菫来说,成本也不过几百两银子。给她们在宴会是提高地位是足够了。
幼菫捏着她肉嘟嘟的腮帮子,“以后再有好的,我让掌柜的给你送来。”
顾氏笑道,“秀儿现在可风光的很,各家小姐的宴会都喜欢给她下帖子,我看着比文斐当初还要忙。”
幼菫若有所思,文秀今年十三岁,也是到了相看的好年纪,若是等到十五六岁再相看,那黄花菜都凉了。一不小心就剩下了。
“回头我让彩绫阁的绣娘过来,你做几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