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去了议事大厅,斥候连夜赶路,已是力竭,瘫坐在地上,有士兵在给他喂水。
见郑先过来,斥候强撑着站起来,急声汇报,“大人,吐蕃有四十万大军正朝凉州而来!他们一路隐藏痕迹,直到过了廊庭才不再遮掩,一路疾驰。预计两日后可达!”
郑先大惊,四十万大军!吐蕃这是要奔着灭大燕来的吧?凉州只驻扎了十万兵力!
吐蕃最不缺战马,每个士兵都配备两三匹战马,擅长奔袭战,一路换马疾驰,行动迅速。他们一般是各自携带马**和牛肉干充作军粮,无需驻营搭灶,饿了吃上几口马奶牛肉干就能快速补充体力,节约了大量时间。是以吐蕃骑兵以迅猛凶悍著称,有猛虎下山之势。
斥候的预计怕是乐观了,用不了两日,怕是一日半便可到达。
且吐蕃军没有到达之后扎营修整,次日再战的习惯,他们无需休息,长驱直入直接展开作战,不给对方反应时间。
郑先立即派人请几位将军来都护府议事,卫襄和吴将军最先到达。
“赛德小儿言而无信,破坏盟约!当年就不该放他回去!”
“老子跟他拼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吴将军瞪眼竖眉骂骂咧咧,他昨日还说来二十万大军自己没辙,现在居然来了四十万!自己岂不是成了熊包软蛋?
卫襄却是在看着沙盘沉思。
萧甫山和萧西便风尘仆仆回来了。
在场的人只有吴将军不知萧甫山早已回凉州,他顿时心中大定,国公爷回来了,此战无忧!
吴将军满脸虬髯,眼中闪烁着与他粗犷长相不符的小星星,“国公爷您可回来了!末将都一年半没见您了!”
“国公爷,听说您成亲了,可是真的?”
“国公爷您喝水!”
萧甫山连喝了几碗水后,方开口说话,“两位将军有何看法?”
吴将军面对荣国公明显收敛了许多,乖顺了许多,“国公爷,凉州只有十万兵马,想抵挡四十万吐蕃虎狼之军,着实压力太大。末将以为,不若从魏州河州和池原关各调两万兵马过来。”
卫襄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大敌当前却稳若泰山,他说道,“卫某以为,其他三处只有各五万兵马,若抽走两万,防御便会捉襟见肘,此法不可。”
吴将军反驳道,“这三地关隘地势险峻,山谷崎岖狭长,方便设伏,总比凉州要好些。或者只从魏州池原关调兵,河州就别调兵了,毕竟赛德四年前在那里栽了跟头,说不定还会去报复。”
卫襄这两日也听了一些关于赛德的传闻,说道,“据说赛德如今颇有谋略,善用兵法。若真是如此,既然他出动了这么多兵马,势在必得,他定然会想到我们会调兵。为避免如此,他定然要多方进攻,让魏州河州自顾不暇。”
卫襄分析的有理有据,吴将军被堵的结结实实,他瞪眼道,“那池原关呢?”
卫襄说道,“突厥同时出兵,互相配合,各取所需。”
吴将军脸上有些不自在,同样是将军,卫襄这老小子总是显得比他聪明。他嘟囔着喝起来奶茶,“哪里就那么巧了?”
卫襄说道,“不是巧,是相互勾结,达成协议。我们为今之计,只能设法以智取胜,不必再想着依赖外援。当年国公爷以八万之兵力打二十万大军,大获全胜,这次十万对四十万,也差不了多少。”
吴将军高声道,“不调兵反正有国公爷在,打仗我是不怕,不管他多少兵马,打便是!让他赛德知道,他来多少兵马都没用,都是有来无回!”
这时,又陆续有斥候来报,“吐蕃有十万大军开往魏州!”
“吐蕃有十万大军开往河州!”
“突厥八万大军奔袭而来!”
吴将军蹭地站了起来,“还真让你说对了!”
他看向萧甫山,萧甫山一直神色平静,听着他们俩辩驳,又似是在思索。
吴将军拱手道,“国公爷,您出个主意吧,末将听您的!”
萧甫山沉声说道,“卫将军分析的很有道理。本公刚从魏州河州回来。去那两地的吐蕃骑兵只有各三万,剩余七万全为步兵,而进军凉州的则以骑兵为主步兵为辅。所以说,他们是想用这些兵力拖住魏州河州,彻底孤立了凉州。”
原来国公爷早一步得了消息,卫襄等人暗叹,国公爷的暗探比斥候的能力不是高一星半点,整整提前了两日!
吴将军又按捺不住了,“赛德小儿,果真奸诈了许多!国公爷,要不末将带人采巨石把两个谷口给堵上,两边山上连弩强弩射杀,总能消耗他们一些兵力!”
萧甫山颔首说道,“吴将军这法子不错,你着手去办吧。”
吴将军两眼锃亮,有种小孩子被表扬了的喜悦,“真的可行?”
萧甫山颔首,“可行,让萧西帮你一起。”
吴将军顿时精神抖擞,“不必麻烦萧西将军,末将带人去就办了!”
萧西笑着起了身,“横竖我也无事,跟着吴将军长长见识!”
吴将军颇为受用,熊掌般的大手拍拍萧西的肩膀,一副我是大哥我罩着你的架势,“好兄弟,走!”
萧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