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一把推开他,冲进了房门,长刀铮然指向端坐着的裴弘元,“裴弘元,你们是别想活命了!”
裴弘元淡淡看着他,“郑大人去看看御酒封口,封泥上的工部大印和礼部封条可都在,我又如何做的了手脚呢?”
郑先冷声道,“连开几坛御酒都有毒,除了你这个工部侍郎,钦差大臣,还有谁能做的到?你想做手脚,自然是会做的毫无破绽。有什么话,你留着与皇上说吧!”
房内冲进来两个人,正是萧西和萧二十。
萧西和萧二十二话不说,持刀就冲上去与裴弘元厮打起来,步步杀招。裴弘元也毫不客气,招招狠辣,只是以一对二,勉力支撑。
陆辛长叹了一声,冲进来缠住了萧二十。
萧西和裴弘元武功不相上下,一时打得难解难分,让人心惊胆战。一个不慎便是你死我亡!
郑先在旁边喊道,“萧将军,他是钦差大臣,若是杀了他你也难活命,还是将他羁押回京让皇上定夺!人证物证俱在,他定然活不了的!”
萧西睚眦欲裂,一边出招一边吼道,“我便豁出去我这条性命,也要为国公爷报仇!他是别想活过今日!”
郑先又喊道,“现在西北军群龙无首,你手持大将军令牌,除了你还有谁能稳定大局?”
萧西收了攻势,凄厉长啸了一声,退出战局。
裴弘元长剑背在身后,审视地看着萧西。之前他一直被仇恨撑着,生机勃勃。如今没了发泄情绪的去处,整个人便颓了下来,丢了魂儿一般坐在地上,铮铮男儿,涕泗横流,哭的甚为难看。
萧二十的情形比萧西也好不到哪里去,蹲在地上抱着腰刀嚎啕大哭着,跟个孩子一般。
裴弘元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萧甫山真的死了?
自己还是高估了他!
他死了也好,他早就该死,自己也算得偿所愿。幼菫即便是难过一阵子,毕竟与他相处的日子短,总有忘记他的时候。
“出了什么事?”
钟安平睡眼惺忪地进来了,他昨晚喝的有些多,睡得很沉。他和裴弘元住同一个院子,到现在才被打斗声吵醒。
忠勇王府和国公府之间就没消停过,到了凉州了还能打起来。
他看着地上的萧西和萧二十眼珠子快掉出来了,“萧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萧西大手抹了一把脸,冰冷看向钟安平,“钟大人,按你和国公爷的交情,昨晚应该去清泉镇与他一叙,你怎么躲在都护府了?”
钟安平感觉到了浓浓的敌意,解释道,“我是怕大晚上的给郑大人添麻烦,毕竟我是朝廷派过来的,出行都要作各种安排。萧将军,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西吼道,“御酒里加了砒霜,国公爷喝了一整碗,当场身亡!”
钟安平身子一个趔趄,脸色苍白,他抓住萧西,“你说什么?荣国公死了?”
萧西冷笑,“大人不必装了。这不都是你们意料之中之事吗?”
钟安平蓦然看向裴弘元,目光凌厉,“裴大人,是你动的手脚?”
裴弘元淡淡说道,“多说无益,待回了京城,我自然能查出真凶来。”
钟安平想去抓他的衣襟,却被他轻巧闪开,钟安平低声吼道,“若是你查不出真凶以证清白,我英国公府绝不会放过你!我父亲三朝元老,在皇上面前总有几分面子!”
裴弘元冷笑了下,没有说话。
英国公府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钟安平颓然坐到了地上,目光呆滞。他怎么会觉得裴弘元是好人,怎么会觉得他是个好相处的?
郑先对裴弘元说道,“裴大人,不要逼我们来硬的,你还是先去州府大牢里待些日子吧!待西北大局稳定,便送你们回京城!”
裴弘元淡淡说道,“眼见为实,我总得去看一眼,他若真死了,我配合你便是。”
萧西拎着拳头冲了上来,“混账!”
裴弘元抬手臂格挡,两人又厮打了起来。
郑先说道,“萧将军,便让他去看,除了兵部的,其他人都先押进大牢!”
此时已是天亮,勤劳的凉州人早早起了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男人们都涌去了粮仓,帮着晾晒红薯,把土豆碾成浆制作淀粉。听说秦大人说淀粉可以用来制作粉条,也需要他们来做,他们今年整个冬季活计都不会断。
女人们则三五成群约到一起织袜子织帽子,这些劳作都可以给他们带来粮食回报。
孩子们则要趁着寒冬没有真正到来,多去捡些煤渣回来,以备冬日取暖。凉州附近有煤矿,官府仁慈,允许百姓们在那里捡碎煤渣。
人们日子充满了希望,脸上带着安然的笑意,还有对大将军和都护府的感恩。
街上突然骚动起来,几百人的西北军士兵出现在街头,押着一两百人往州府大牢而去。被押送的人,其中不乏身着官袍的官老爷。
还有十几具尸体被担架抬着,夹杂其中。
一下子抓了这么多人,还出动了军队,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百姓们窃窃私语,在士兵目光凌厉扫视过来的时候,又噤了声。
郑先,萧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