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堂。
幼菫正在跟酒坊的钟管事商量新酒上市的事情,越说越兴奋,眼睛里闪烁着银子般的光芒。
她缺银子啊!秦先生那里冬衣马上就要交齐货了,尾款还欠着呢!
钟管事惊叹于夫人的经商头脑,她是怎么想出这些主意的?简直是经商奇才!区域代理费?还竞价,价高者得?也就他家夫人能想出这么个抢钱的法子了!他作为一个奸商,怎么觉得自惭形秽了呢?
刘管事洋洋得意,用眼神告诉钟管事,夫人就是很厉害的!
就在这时,太后宫里的太监苏林过来传旨了。
之前都是张平和坤宁宫的太监过来传旨,慈宁宫的太监还是第一次来。
幼菫去了议事大厅接旨。
苏林淡淡扫了她一眼,“传太后娘娘口谕,荣国公夫人何氏速到太极殿面圣。”
幼菫道,“臣妇接旨。还请公公稍候片刻。”
苏林朗声笑道,“夫人请便。”
还有这么俊朗不阴柔的太监?这通身的做派,和萧十一不相上下,这个条件做太监太可惜了。
幼菫出了议事大厅,一路边走边打量着萧十一,想象着萧十一穿上太监服抱着拂尘的样子,那感觉跟苏林还真有点像。
萧十一还不知自己被夫人与一个太监相提并论,他被看的浑身发毛,夫人这眼神怎么这么猥琐?
他戒备地双臂抱胸,“夫人,我不能对不起国公爷!”
幼菫满脸黑线,嘴角直抽抽,她挑剔地看着萧十一,“你相貌不如十二俊朗,身材不如十三威武,武功不如萧东高超,你哪里来的那么大自信觉得我看上你了?”
萧十一顿时大受打击,他有那么差吗?他明明是侍卫一枝花!全府数他最好看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难不成夫人看上他们了?
他正色道,“夫人,你也不能对不起国公爷!”
幼菫翻了个白眼,她不想跟这个二货说话了!
回木槿园匆匆大妆了,便带上又冬,坐上马车出发了。萧东依然是带了二十多个侍卫随扈。
太后传旨,去太极殿,这两件事都不寻常,组合到一起就更不寻常了。偏偏她没有人可以问。
只要跟太后扯上关系的,可没什么好事。
幼菫带了又冬进宫,若是萧宜岚派人来接也就罢了,太后宫里的,她不得不防。
原本以为苏林定然会阻拦为难,不成想他竟没说什么。
太极殿高大威严,矗立在高高的汉白玉石阶之上,幼菫拾级而上,生出几分庄严郑重来。
这些象征权势的东西做的威严些是有好处的,让人从心理上就先生出几分敬畏。
不过幼菫敬畏的是历史的厚重,和大殿之上坐着的人关系不大。
又冬被挡在了殿外,幼菫身着翟衣翟冠,肃穆庄严,只身进殿。
她虽目视前方,仍能感觉到大殿里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
大臣们见过幼菫的屈指可数,他们只听闻荣国公夫人美貌,今日一见,才明白美貌二字实在太单薄。从她甫一进殿,整个大殿便明亮璀璨起来,让人心神恍惚。
直到幼菫请安起身,太后开始问话,朝臣们方从惊艳中回过神来。
程缙暗叹了口气,幸亏早把幼菫嫁了出去,留在府里怎么能安心?
太后在珠帘后面问道,“何氏,你可知晓西北军冬衣订单之事?”
幼菫见到大殿上的秦茂之就明白,事情要么是和冬衣有关,要么是和粮食有关。
太后派苏林去传旨,分明就是防止他们串口供。
若要想对起来口供,便是说实话。
幼菫回道,“回太后,臣妇知道,这个订单正是臣妇所下。”
皇上语气温和,一如之前与幼菫说话时,“这可要花不少银子,你的嫁妆虽丰厚,应该是不够吧?”
问题便是出在这银子身上吧?是怀疑她的银子来路不正,或者说是怀疑这订单不是她下的?
若是后者,那么肯定是想把贪腐的罪名往萧甫山头上安了。
幼菫福了福身,“回皇上,妾身手里有些赚钱的铺子,虽赚的银子也不够,不过想想办法,总能把银子凑齐了。”
刘祁仗着太后在,也有了底气,冷声道,“却不知是什么赚钱的铺子,能赚出来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原来秦茂之跟皇上说的金额是一百二十万两,他们虽还没有结算尾款,不过所有的加起来应该是九十万两左右就够了。
秦茂之应是怕把自己的底价给泄露了出去,便多加了些银子上去。毕竟羽绒和胆布省了银子,报一百二十万两也很合理,即便是找个中行家来核算,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幼菫当着皇上的面自然不会隐瞒,萧甫山说过,当时的端王和宁郡王都私下查过她,知道她有哪些产业。
她平静说道,“春和楼,玉芳斋,彩绫阁,汉堡店,一品香,后面两个只是占了部分股份。”
幼菫每说一个铺子朝臣们心里就颤一颤,说到最后,个个目瞪口呆,合着这一年风靡京城的几个铺子都是她开的!
他们早朝时间紧就在路上吃汉堡,平日里喝酒就去春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