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知道吴惜锦有些小心思,却无害人之心。她不过是一弱质女流,无亲无故,苦心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又有什么错?
“公道?”
自己没找她麻烦,她倒反过来要公道了!
幼菫不耐道,“要打就打,那么多废话作甚?你要公道,先打赢了汪总管再说!”
汪明惊诧地看了幼菫一眼,紧抿着唇压住唇角笑意,在收回目光的那一刹那,长剑便向齐沉刺去!
齐沉有些意外他不说一声便开打,忙提剑格挡。
幼菫从紫玉手中接过腌梅子,边吃边看。
她虽是外行,耐不住身边的侍卫整天打打杀杀,场面见得多了,也大概能分得出武功高低。
汪明和齐沉的功夫都高的很,不是普通侍卫的那种小打小闹。
汪明打起架来气场全开,碾压阴柔俊美的齐沉!
看起来汪明更胜一筹!
“汪明加油!”
幼菫看的情绪高涨,一时忍耐不住喊了一嗓子。
紫玉在一旁问,“公主,加油是什么意思?”
哦这……
一时不察,说错了话啊!
幼菫一本正经解释,“你想想火上加了油什么样?”
紫玉恍然,“定然是火苗窜的老高啊!公主真厉害!”
汪明眸子晶亮,唇角紧抿,攻势愈发凌厉。
嗤啦一声,齐沉的肩膀被刺了一剑,衣衫破裂,有血渗了出来。
汪明往后撤了一步,跳出打斗圈。
他简洁一句话,“齐将军,你输了。”
齐沉脸色阴沉,啪地将剑收回剑鞘,“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汪明淡声道,“杂家杀你作甚,只是这奴婢惊吓到了公主,得受些教训才是。”
他说着话,目光便落到了吴惜锦身上,似乎在考虑怎么下脚合适。
吴惜锦匍匐在地上,“公主殿下,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主,今日便是来跟您请罪的。”
幼菫打量着她,一身粗布衣,皮肤粗糙,双手红肿,全然没了之前的华丽矜贵。
以前虽然听了裴承彦描述,又看了话本子,知道她下场不太好,到底只是脑海中的想象,不若亲眼所见来的直观。
真的很惨呐!
当初她们俩的那段偶遇,至今坊间还传的热闹,并演变为多个版本——
《飞扬跋扈假千金当街打杀低调善良真公主》,《表小姐升职记》,《山鸡妄想变凤凰一地鸡毛之二三事》,《假小姐无情,真公主有义》,《太上皇火眼金睛识破假千金》……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说书唱戏,话本子……
她差人买来畅销榜前三的话本子拜读,据说作者是目睹全程者。写的声情并茂,跌宕起伏,脑洞清奇,比现实精彩百倍,让人读之犹如亲临其境,热血沸腾。
读了之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委屈,表小姐好可恨。
想当初,若不是她靠山够强大,说不得真就被打杀了吧?
幼菫将腌梅子咽下去,方慢悠悠问道,“你来跟本宫请罪,那是要本宫如何罚你呢?”
吴惜锦声音低柔,毫无攻击力,“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公主原谅,公主只要能心里好受些,如何处置奴婢都使得。”
她在宫中已经做了两月的苦工,太上皇弃之如敝履,皇上漠然视之。她几次寻机去乾清宫送衣裳,皇上都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她若要寻一条出头之路,只能置之死地儿后生。
只要她被公主处置,让公主出了气,太上皇和皇上心中不满便会消散。世人同情弱者,对她便会起了怜悯之心。
只要太上皇对她有了一点同情或关注,她总有法子让自己重新获得尊宠。
幼菫笑了笑,“你已经在浣衣局做低贱奴婢,本宫若是再因街市之事不依不饶处置你,未免太过心胸狭隘,锱铢必较。再有多嘴的奴才传了出去,你让本宫如何自处呢?
反倒是你,因此却是受益良多,博得了大家同情和谅解不说,说不定太上皇还会因本宫解了气放你一马。你倒是很好的打算呐。”
吴惜锦无助地跪在地上,神色凄惶,“公主殿下,奴婢只是想请罪,不敢坏了您的美誉……”
幼菫和蔼道,“罢了,本宫不会做那种恶人,你起来吧。”
吴惜锦犹豫着要不要起来,若是起来了,怕再没有与公主说话的机会了。
“公主让你起来,你就起来!”
汪明走到她身后,抓着衣领一把把她拎了起来。
吴惜锦羞愤难当,泪眼婆娑。
齐沉更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阴沉沉盯着汪明。
幼菫从头上拔了一支镂空活环梅花玉簪,“本宫不得空,你便替本宫将这玉簪送去御书房,跟父皇说一声,下面垂着的那朵梅花不够精致,让他再精雕细琢一番。”
吴惜锦迟疑了一瞬,为何让她去送簪子?
虽说这是接近皇上的一个好机会,可公主突然如此行事,让她不免多想。
她恭敬道,“奴婢遵命。”
紫玉原本见公主对吴惜锦和颜悦色,老不大乐意。此时闻言眼珠一转,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