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跟孟尝君一道来秦国的门客,有人认识“陈焕仙”,有人则不知其名、不知其人,但见能得主公如此看重为亲自上前相迎,又能在重兵把守的驿站内来去自如,便也知道绝非普通人,哪怕看起来年少温和,他们亦不敢轻视之。
“诸位见好。”陈白起拱了拱手,向袁平与一众孟尝君的亲随门客问好。
他们忙回礼。
陈白起看向孟尝君:“主公,我们快些离开驿站吧,天将亮,拖延的时间过久,会被人怀疑的。”
孟尝君沉眸视她:“你能带我等离开?”
其它人都惊呼一声:“这外面全是秦兵,如何能出去?”
陈白起勾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我是如何进来的,便如何带你们出去。”
众人一阵无语。
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陈白起道:“且随我来。”
“走!”孟尝君立即有了决定。
见孟尝君听了这等“匪夷所思”的话亦如此信任于这陈氏少年,他们也不敢吱声质疑了,她在前带路,众人半信半疑,也顾不得回四进寝室整理行李,都随着陈白起屁股后头蹑手蹑脚地走着,一脸即将被抓包的虚头巴脑。
可直到他们一路走出了驿站,却发现没有一人上前来阻止,就像之前他们看见的那些重兵围墙不过是一则虚像,或一石制塑像。
人呢?!
人去哪里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可这也太邪呼了吧!
陈白起仰头望天,风吹旷逸卷起她袖袍猎猎,她身周似有云雾轻盈飘了出来,她眸凝而漆黑,却又似有天光水色其中,少年之姿,已如天人。
看到这样的“陈焕仙”他们之前毛骨悚然的古怪猜测之意,竟一下皆消散于无,只余一派敬服与向往。
“天快亮了,只怕追兵将即,我等还是分开行动吧。”
“本君与你一道。”孟尝君事先道。
陈白起却笑了,看着他:“这是自然,主公不由焕仙保护,焕仙倒有些不安心了。”
孟尝君一于齐国呼风唤雨一大人物却被一弱质纤柔的少年这般讲,脸不由得黑了一下。
“胡言,本君岂非由人保护之辈?若说保护,亦是本君保护于你!”
陈白起见他恼羞成怒了,便好脾气地点了点头:“主公所言极是。”
她一向对自家主公很宽容的,他是主公,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孟尝君:“……”怎么感觉还是输了?
“陈郎君,这虽侥幸出了咸阳城,可这函谷关可不易通过啊?”袁平忧心道。
函谷关相当于秦国的东大门,把守甚严,他们这深更半夜地潜逃出城,人家怎肯开门?
“我自有安排,我们分成两批,懂武艺、体力佳的则自行快跑赶往函谷关,而体弱脚力差的则与我一道先与苏先生汇合,然后乘快马奔向东。”
“好!”
陈白起领着孟尝君等人来到了事先与苏放商议好的汇合的地点,便见到了举着火把的苏放与几名护送他的剑客,剑客们身上挎着几个鼓囊囊的大布包,里面估计是装着水食,另外,后方还绑着十几匹马。
“主公!”
苏放见到陈白起与孟尝君等人一道眸露惊喜,便快奔而来。
“苏先生,辛苦了。”孟尝君道。
苏放立即下揖:“为主公奔波何言苦,何况我也不过只是出出力罢了,这一切皆因陈焕仙方能成。”
孟尝君笑道:“焕仙能得先生如此赞誉,倒是他的荣幸了,以后还是需得先生好好提点提点他。”
苏放听着这话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头。
怎么感觉这么像……是家长将自家孩子托付给先生时的口吻啊?
陈白起立即道:“苏先生的确教导焕仙良多。”
苏放听着不对劲,却也没表露出什么,只道:“这是自然,我等还是快上马吧。”
“嗯。”
他们到了函谷关时离天亮只剩半个时辰了,天没亮,按秦国法规,函谷关每天鸡叫天明时才开门,除非了遇上紧急事态,拿将军通关令牌来开门。
等他们赶到函谷关之时,姒姜已带着狗二等人先一步到达了,狗二见到陈白起,忙兴奋又激动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青铜令牌,那哆嗦的双手跟眼眶微红的模样,就像一个考了一百分求抚摸求赞扬的学生。
“做得好!”陈白起嘴角噙笑,大力赞扬一声:“狗二之才,倒不虚言。”
狗二闻言当即长长松了一口气,心中绷得死紧的弦终于松了松,可这一松,他便快哭了:“我险些被发现……陈郎君啊,若、若是我被发现,估计他们得煮我来分食吧。”
“可你没被煮,你此番有功啊,待回齐之后,我定为你上言请功,到时主公定会为你煮肉烫酒以好食款待的。”陈白起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励。
而孟尝君不经意听到陈白起对狗二这这打保票的话后,一是想为她建立威望,二是他历来对有功之臣也大方得很,便道:“这是自然,这次你为本君立了大功,等回齐,你若有要求便尽管提出。”
这下狗二当真被感动的哭了。
娘的,这一博,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