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为了报复,才一定要杀掉她。杀掉他们两个唯一的亲人。
所有答案终于汇集到了一个交点,将所有人的行动归到了合理的那一端。
复苏的记忆随着他讲述故事的进程慢慢在谢公萱的大脑里沉淀,一页又一页翻过的书页把过去的事情重新书写在了脑中。
莫名想起来一些——之后她调查的细节。
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后,她亲自进入了那间实验室,被近距离封锁在里面和父母一起接受保护的时候,看到的里面最高等级的文件——
“我好像想起来什么事情。”谢公萱迷茫地睁眼,终于将自己回想起来的东西汇集成了完成的语句。“这个项目的投资方一共有三边。中国的恒檐集团,日本的黑岩财团,美国的布莱克集团。”
“但是参与到了这次试验的只有你们。”
“那个时候,所有的仪器,都只是半成品。”
黑岩彰人猛然一动,试图挣扎让他脸上的肌肉线条显露出撕扯的痕迹。但是由于被控制住重力,整个身体却不能移动分毫。
“你的意思是——”
他的语气带着惶惶然的惊恐。
白羽飘落到平静的水面,太宰治的声音也这样飘到了他们的身边。
他似是轻松地说着:“而且,这个项目的投资者不仅仅是你们,还有很多国家的官方势力。”
国家的……官方势力。
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一切也都不言而喻了。
这是一个政治阴谋,或许那时候的黑岩集团太过如日中天,招致了其他组织的联手对付,利用还没有完成的项目,将他们全部送给死神当祭品了。
或许当时的情况远远比这还要复杂,但是结果却是很简单却明显的——
他们成为了斗争的牺牲品。
“……”
黑岩彰人整个人再次定在了原地。虽然身体很早之前就不能移动了,这一次的错愕更像是把他的灵魂停留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对外界的刺激做出任何应对。
他在呢喃什么吗,但是什么也听不见。
“是吗。我一直觉得,政治是没有直接武力的人选择的一种让世界变得更好的方法,通过制衡和协调的方式,让本来纷争的人冷静,让世界的资源配给到应该的人的身边——是一种温柔的,调和的艺术。”
谢公萱轻轻抬起眼睛,似乎在盯着头顶漂亮的水晶灯看,看那明灭的被分裂成万千星点的光旋。
“但是我忽略了调和的必然结果就会牺牲,既然牺牲,那就一定拥有不幸。只是为了更多人的利益,而把少部分的痛苦忽略,原来我一直憧憬着这种残忍的东西……”
太宰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公萱。”
谢公萱突然朝着黑岩彰人走近了:“你以为我会这么想吗?”
她说:“不可能的。”
黑岩彰人像是被抽掉的灵魂一下子回到了他的身上,让黑色的眼睛一瞬间被惊愕充斥着。
“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结果,选择的权利始终在我们自己身上。你可以选择不贪图,不恶欲,不疯魔,不去牵连无辜的人——这样你们的悲剧在十几年前就可以终止,甚至根本不会发生。”
“但是你还是这样选择了。”
谢公萱对上对方那逐渐酝酿着风暴的眼睛,能感觉他不自然的颤抖——中原中也应该逐渐放松了对黑岩彰人的控制了吧。
“任何借口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落到如今这个结局——错的不是这个世界。”
“错的是你。”
一声凄厉的大叫。
“啊——!”
随着中也放弃了控制,黑岩彰人最终从束缚中抽身,然后这样好像哭泣一样地悲鸣着,一声一声,伴随着他仓皇的脚步声——他奔向了身后的倾斜的铁片。
刺——
□□和铁片的刀锋相撞的声音,几乎就在这个瞬间,黑岩彰人的身体分成了两截,一半留着痛苦的瞪着的双眼,另一半是已经失去生机的,瘫倒在地的四肢。
他就这样死去了。
“死了啊。”谢公萱突然虚弱地笑了一声,“要不要把他复活一下,让他多自杀几次?”
“被他害的有多少人,就让他死多少次,好不好?”
她好像是这么低声地,征求着自己的意见,却在同时,被一双手被身后环绕住。轻轻的气若游丝的呼吸微弱地打在她的脖颈处,却用炙热把心中冰冷的坚冰一点一点融化着。
是几乎大半个身体都借着谢公萱的力道而站,或者说倒在她身后的太宰治。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由于距离而格外清晰。
他说:“你看起来很累,休息一下吧。”
很累吗?
好像是的。
从刚刚开始,一阵记忆的水流就像海上涌动的风浪一样朝着她击打过来,而她却像在遍布暗礁的海上航行的船只,无法改变航向地正面迎击了巨大的风暴潮。
直到虚弱至此,直到头破血流。
下一秒,她的思绪一下子断电,陷入沉沉的黑色里。
……
谢公萱倒下的时候,看起来几乎没有力气,伤得极重的太宰治却将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