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把杨凌扶到自己的床.上,颤着一双手,帮他把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裳给剥掉,杨凌终是不忍,握住她的手,道:“你先去楼下,让你兄长帮我就好。”
曲小白眼中含泪,声音亦是哽咽的:“我可以,我不需要谁帮忙。那个妖女,我.日后一定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杨凌垂眸瞧着她,温声道:“我并不希望你去找她的麻烦。这个女人就是个神经病,疯起来就跟疯狗似的,杀人不眨眼的。”她太善良,肯定会吃吕筱筱的亏。他不想她吃亏。
他说话都费劲了,身上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涌出来,曲小白瞧着那些鲜血,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你先不要说话了,我扶你到床.上躺着,你有没有止血的药粉什么的?我先给你止血。可恨我当初为什么学的不是医学,学什么劳什子商业管理。这么多的伤口都在流血,这可怎么办啊?”
杨凌身上没有带止血的药。
“兄长,你过来帮帮他止血啊!”曲小白无措地大喊。
杨春正在给影卫包扎,影卫伤得也很严重,有一个人后背上一道深及白骨的剑伤,贯穿整个后背,流了很多的血,他只能先给他压制止血,别的,还得等大夫来了。
杨春把包扎的纱布扔给影卫,赶紧过来帮曲小白,杨凌撑着一口气,道:“不用管我,去帮那几位受伤的兄弟吧。”
曲小白六神无主,一味流泪,“你躺好,不要说话,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也不知杨春是在哪里弄到了许多的纱布,好几团,曲小白扯过来一团,“我先给你把伤口包上止血。”
她一边哭,一边说。
她自己受伤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哭过,这么软弱过。杨凌伸出手,想要抹去她脸上的泪珠,但他手上全是血,抹得她脸上也都是血,他无奈地垂下手,放弃了这个动作。
“别哭。我没事。都是皮.肉伤罢了。”他发白的嘴唇轻轻一张一翕,说的话已经不真切,“能不能给我一杯水?好渴。”
曲小白抹了一把泪,颤抖着道:“我知道你会口渴,因为现在失血过多,但你现在不能喝水。得等伤口都止住血,知道吗?”
一边说,一边抖,一边抖,一边拿着纱布胡乱地给他缠住伤口。
不管怎么样,先止了血再说。
“傻子。你这样包了,一会儿大夫来了还得拆开。”他只是不想她看着他流血,他知道她比他还疼。
就像他看见她受伤的时候,比伤在自己身上还疼一样。
“你懂什么?”曲小白没有停止包纱布,“这样先止住血,不然你会流血流死的。”
杨凌放弃了抵抗。
他已经抵抗不动。
好在郭久泰办事比较靠谱,很快就请来了大夫。据说还是个外科圣手,对于外伤很是拿手。
曲小白让出了位置,但没有离开,蹲在床前给大夫打起了下手。
这大夫也不知是学的哪一派的医术,瞧他那治外伤的手法,竟然有点像是现代的外科大夫,曲小白很是纳罕,遂试探了几句,发现他并非是像她一样,穿越而来。
他的思想简直古板得比当代古人都要甚,她说的一些名字他根本不懂。
不管怎样,他能治好杨凌的伤就行。
杨凌身上大大小小一共十余处伤口,大夫清洗上药缝合,花了整整两个时辰。
曲小白守了两个多时辰。杨凌中途昏厥过去,但即便是昏过去了,也还是疼得身体轻颤。曲小白看出来了,这大夫医术虽高明,手上的药却不是那么好,尤其这麻药,用过了跟没用也没什么区别。
曲小白便跟度娘讨教了一下麻药的事。针剂麻药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这个时代并没有配套的设配能提取,但是度娘那里竟然有麻沸散的配方,让她真是喜出望外。
看见人才,她就想网罗。
包括这个大夫。她知道,以后用得着大夫是地方,太多了。杨凌要上战场,她想要让他跟着杨凌。
等大夫给杨凌上完了药,包扎完毕,她看看杨凌已经睡了过去,便亲自打了水给大夫洗手,等大夫洗完了手,她深深一揖,“大夫的救命之恩,我与表哥没齿难忘,敢问大夫尊姓大名,我二人好铭记一生。”
大夫甩了甩酸痛的手,道:“我一个大夫,治病救人就是我的本分,什么恩不恩的,不用记着。若是觉得我的医术还值得肯定,多封点诊金即可,我也好回家养活一家老小。”
呃,这个大夫也太随性了吧?不过,是性情中人,她很喜欢。
若非是眼下心系杨凌的伤势,她一定会邀他好好聊聊的。
“诊金我一定会多封给大夫的。作为酬劳,我还有一样小礼物要送给大夫你。”
“礼物就算了。”
“看了您一定会喜欢的。”曲小白嗓子都已经哭哑了,说话声音粗嘎还带着哭腔,而且整张脸都哭肿了,妆也哭花了。不过好在这个大夫以前也没见过她真容,她此时脸上血渍还没有洗掉,大夫也瞧不真切她的样子。
曲小白找出了纸笔,在纸上书下了麻沸散的配方。
也不知度娘从哪里搞到的,度娘总是出人所料,该有的它没有,但不该有的东西,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