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这样善解人意又体贴入微,让陈家兄弟心里无比舒坦。
看主母曲小白小小年纪,虑事竟这样周到,真是让人对她心生敬佩。
今日陈璠倒也没有迟到,酉时末刻,约定的时间,陈璠乘了马车而来。天色将黑未黑,街上已经华灯璀璨,酒楼的门口更是一片流光溢彩。
灯光下,马车瞧着也没有多奢华,但曲小白来到这个世界虽还没有见识过多少好东西,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却没少见识好东西,那瞧着不起眼的马车,却是顶级的老山檀木打造,那是种仅此于沉香木的木料。隔着还有一小段距离,就已经能闻到老山檀的清香。
在她那个世界里,这是串手串的绝佳木材啊,一串手串都价值不菲,人家用来造马车!
可见这陈璠是个低调奢华的人。
也可见陈家的家底之厚,这么看来,陈相兄弟给杨凌打工,倒真是委屈了他们。
唉,由此也可见,大家族里的勾心斗角,杀人不见血,是何等的残酷。陈家兄弟出局,和杨凌启用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曲小白眼角余光看见陈相兄弟眉眼含笑十分恭敬地上前迎接陈璠,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丝酸楚。
照理,兄友弟恭,应该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但这不过是表象罢了。究竟如何,那不是她该管的。
曲小白上前几步,优雅地福了福身,“这位就是陈大官人吧?小妇人杨曲氏,这厢有礼了。”
陈璠年纪在三十多岁,小麦色的肌肤,国字脸,一双透着精光的眼睛,颌下一缕黑髯。因为保养得好,看不出真实的年纪,不过,曲小白似乎听陈醉提起过,他长兄今年已经三十八岁,这么看来,保养得是真的好了,瞧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见曲小白行礼,并没有回礼,只是淡淡说了句:“杨夫人不必多礼。杨夫人既是相弟和醉儿的朋友,又是远道而来,这个东道本来该陈某来做,是陈某不周了。”
陈璠微微低着头,目不斜视,话语虽然是有些傲气,但算不得傲慢,反倒是让人觉得,这是个养尊处优的清贵公子,并非是一般的逐利商人。
曲小白对他很有好感。当然,好感不等于什么,能不能合作还要考量些其它的东西,“本来就该是我夫妻二人先来拜访大官人,只是夫君因为有别的事提前离开了,我一介妇人,终究不适合抛头露面,所以才没有贸然登门。这几日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拜访一下陈大官人,这才央了陈相递了帖子。冒昧之处,还请大官人见谅。”
尼玛,客套话说起来也真是累人。曲小白觉得都快口干舌燥了,但脸上还得堆着适宜的微笑,不能让陈璠看轻了她……
心累啊。
陈璠见曲小白谈吐不凡,心里的轻视便少了几分,陈相兄弟把人往里让,店里还有很多客人没有喝完大酒,正是觥筹交错热闹的时候,一行人进门之后走的是私用楼梯,没有从客人身边绕走客用楼梯。
上楼之后,是一间与那些包厢隔开了的单独的一间房间,曲小白看包间也没有写名字,只写了一个“天”字,想来,这是特意留下来的房间,平常不用来招待客人,只给重要的人物用的。
曲小白猜的不错,但这个房间不是给别的重要人物用的,而是给她的夫君杨凌留下来的。
自酒楼建成,这间房间没有用过,因为杨凌还没有来过。
杨凌没有来,迎来了杨凌的夫人也是好的,陈相觉得,主母嘛,等同于主上,就把这间房间启用了。
房间不算大,比她第一日接风洗尘那间房间起码小了一半,装修风格却是比较奢华的。黄花梨木的桌椅,椅子上的软垫都是域外传过来的绒毡,摸上去毛茸茸的舒服,多宝格上陈列着几个大青瓷瓶子,看那工艺,就是官窑出品。
其余书画作品等,也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陈璠扫了一眼房间陈设,倒是不吝夸奖:“这房间不错。这几年听说你把酒楼经营得有声有色,为兄心中还是挺替你和醉儿高兴的。只是,总给别人做掌柜,未免没意思,你们也是时候考虑考虑,做一番自己的事业了。”
曲小白大眼眨巴了眨巴。这……他应该是不知道她就是他们东家的夫人吧,不然,他怎会当着她的面提出这样的问题呢?
但还有一个可能,他是故意在她面前这样说,想让她放人。
究竟是哪一个呢?曲小白略有些拿捏不准。
陈相道:“这是我一手经营起来的酒楼,实在是舍不得放手,等过两年再说吧,何况我现在岁数还轻呢。”
陈相的长相,倒是和陈璠有些相似,反倒是和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陈醉不那么相像,就连说起话来的口气,都和陈璠有些相像。
陈璠点点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好好打算便是。这岁数说轻也不轻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五岁了,如今你却还没有娶妻。”
陈醉嘻嘻笑道:“他呀,想嫁给他的姑娘能从南街排到北街,他瞧不上人家怎么办?依我说呀,大哥就该强行给他派一门婚,押着他去迎娶新娘!”
曲小白只当陈醉是玩笑了,却没想到陈璠很认真地道:“如果今年年底之前,还没有娶个媳妇回家,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