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值不会天真的以为,杨凌回了京都就会成为大凉的肱骨,毕竟,姓氏都还没改呢,谁知道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如果……消极地想一下,他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势力篡权谋位报仇雪恨,那他就是容家的死敌。
容值倒是真的想多了。杨凌和容家,本来就是死敌。
“凌皇子,有什么话就请直说,这样拐弯抹角,恕我一个武将无法理解你的意思。”
杨凌哂笑一声,本就深邃的眸子在容值的脸上掠过,容值不由心里一激灵。杨凌面上却是淡漠如水,“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说,狄夷宜和不宜战,表面上的敷衍还是必要的,不知容大人可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言外之意你要是再不理解的话,你的脑子可以歇菜了。
容值道:“明白凌皇子的意思了。凌皇子所说不错,狄夷这边,眼下的确是宜和不宜战的,关于那件事的调查,已经初有了些眉目,我让人拿案卷给凌皇子看。”
杨凌摆手:“案卷就算了,我不是主审,也没有权利看案卷,今天来就只是想听个结果,回头我把结果跟阿罗敏说一说,打消他心中的疑虑便是。”
容值呼出一口气,“这样啊,也好。现在的证据显示,已经有江南的势力混了进来,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是江南的势力主谋的这件事,也没有抓住刺客,但很明显,只有他们最有动机阻止大凉和狄夷和谈。”
杨凌点点头:“江南?靖南王?江南江北不是都已经断了来往?他们的人如何通过了咱们大凉的关卡的?”
言外之意,江南的关卡出问题了。
容值道:“毕竟那么长的守线,要想一点漏洞都没有,也是不可能。关卡拦的是噗通百姓,可对于高人来说……”
杨凌笑着接过了他的话茬:“明白了,形同虚设。”
容值一噎,“呃,也不是这样说,毕竟……若非是特别厉害的人,还是不可能进来的。”
杨凌笑笑,“我知道了,回头我会去跟阿罗敏说一下。不过……容大人,这种没有实据的说法,能忽悠狄夷一时,要想让他们彻底信了咱们大凉,还是要拿出真凭实据的。”
容值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你放心,我会尽快调查出来,把凶手送到阿罗敏面前的。”
“这我就好交差了。不然,被那阿罗敏缠得头都要炸了。”
容值皮笑肉不笑:“凌皇子这是被阿罗敏缠得头都要炸了,还是被长乐公主缠得头都要炸了?”
杨凌嘴角露出实打实的笑容,“这有区别吗?”
容值继续皮笑肉不笑:“看来凌皇子是很中意那位长乐公主了?”
杨凌意味不明地笑:“得美人如此,夫复何求?容大人,你说是不是?”
容值哈哈大笑起来:“明白,明白,老夫也是打年轻时候过来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听说凌皇子的夫人是个乡下女子,姿色平平,京中那些闲人们都传说,她万难配上凌皇子半分,也难得凌皇子对她不离不弃,还能给她个平妻身份。”
杨凌道:“没有大家说的那么严重,她就是长得没有长乐好罢了,其实,头脑是很好用的,性格也好,当初对我不离不弃,是我的恩人。我喜欢长乐,也喜欢她,这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听听,这叫人话吗?如果长乐和曲小白真的是两个人,不拿刀子扎他还等什么?
诚然,长乐就是曲小白,曲小白也就是长乐,所以,他无论喜欢的是哪一个,都是一个她罢了,曲小白也不会傻到认为杨凌真的是这么想的。
就算世界上真的有长乐那么一个人,杨凌也不会喜欢的。他由始至终,只喜欢她一个呀。因为她是长乐,所以他才喜欢的,而不是因为姿色什么的才喜欢的。
容值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话,便虚伪笑道:“凌皇子是个多情的人。”
杨凌也很假地笑了笑,“遇上了,有什么办法?”顿了一顿,又道:“我昨晚遇见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思来很是奇怪,容大人想不想听一听?”
容值:我想说不听可以吗?
“嘿,凌皇子说来听听,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我也听听。”
“是这样的,昨晚热得睡不着,就在大街上随意走了走,谁知遇见了个认识的人。”
容值没有开口。他很想知道他口中说的认识的人是谁,但又莫名怕知道是谁,两相矛盾着,也不知道是想要知道还是不想要知道。
但他知道杨凌一定会说的。不说,他提这个做什么?
谁知杨凌偏偏不按常理出牌,话说一半又打住,“其实就是个小人物,想来容大人也不认识那人,算了,时间也不早了,长乐还在府里等我回去商谈两边通关贸易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他说走就走,起身迈步,连个挽留的余地都没有给容值,容值愕然地把他送出去,看他翻身上马,策马疾驰,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竟是认真走了?
容值不敢置信地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忙叫了近身的人,去查昨晚上杨凌的踪迹,以及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诚然,他的人去调查的,就是杨凌所要告诉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