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和巷口的风景跟李和离开的时候相比,又是一重样子了,以前害怕没收财产的个体商店重新开门了,各种摊子也遍布大街小巷。
现在进城的通道放宽后,不止考学、招工、当兵这么几条狭窄的路了,以往返乡的农民再次进城,里面以年轻人居多,他们用横冲直撞的野蛮劲,在城市里寻找自己的一份天空。
但是********,还是循着科举时代的乡村精英的选拔的路径,努力读书,大学毕业,户口落进城。
然后鱼找鱼,虾找虾,土豆找地瓜,癞蛤蟆找青蛙,乌龟找只大王八,找一个与自己类似经历的女性结婚,享受着制度的红利,按部就班的生活着。
小平同志南巡以后,市场经济这个迟到的佳人,终于告别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暧昧,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盎然出现在中国经济的舞台上。
姓资姓社的论调遭到了迎头痛击,一下子集体失声。基调已经定的很清楚,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改革开放的的胆子的要大一些。
“改革”和“开放”这两个词第一次组合在了一起,叫改革开放。
一直受到困扰的改革开放,有如冲开了闸门的洪水,汪洋澎湃,激流向东。南巡以后,风向变了,再也没有政治运动和经济整顿阻,各种中央文件条文不是废止就是修改,跑道上层层障碍物一律清除,各色人等狂奔起来。
政府可以办公司、教师可以兼职、倒卖紧俏物质的可以合法牟利。
下海成为了千百万人选择的生活方式,铁饭碗下海也不会再成为异类,官员、警察、作家、教授、学生
争先恐后的跳入商海,社会面貌大为改观。
皮包公司以前还是过街老鼠,现在报纸上公开表扬说,这是商业领域的润滑剂。
首都库存的营业执照不够发。
同时,南方谈话之后开启的国企改革,更促进了下海热,很多国企负责人和政府官员变身为私营企业的老板。
全国一下子涌出来了大片的开发区,到处破土,用铁丝网圈一块地,盖个章,剪个彩,就算开张了。
然后开始有人大喊,经济过热了!膨胀了!膨胀了!
粤东说,“老子刚刚才生火!”
胡建说,“连粤东都不热,我热你妹啊!”
苏省说,“老子裤子还没脱呢!膨胀你麻痹!”
琼海省左右而言他,老子地产刚崩盘,我能跟你说?
桂西说,“老子还在冰块状态呢!”
中西部大哭,“麻痹,别跑那么快啊!等等老子!”
许多事情还在争论,可下海经商、市场经济已经成为了常态。
一个南巡就能使中国人涌动起来,这是多大的能量。
李和再经历一次这个时代的大浪潮,用更加细微的眼光去观察,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李览谁也不让抱,就追着阿旺跑在最前面。
“阿旺,慢点。”何芳知道喊儿子没用,只能喊阿旺。
阿旺又屁颠屁颠的跑回头,李览也跟着掉转头跑回来。
李览看他老子朝他瞪眼,不服气的问,“你看我干哈!”
不听这口音还好,一听这口音李和就气不打一处来,瞪眼道,“有的是时间拾捣你,到时候你就知道干哈了!干哈!”
李览立马委屈的扑到了何芳的大腿上。
“歇了吧你,有气别朝孩子撒。”何芳第一个不乐意。
李和道,“我说,我管孩子呢,你能不能别跟我唱反调。”
何芳白了他一眼,“你那是管孩子吗?你那是吓唬孩子,哪个男孩子不皮实的?”
老太太装作没听见,拉着李览的小手,走前面去了。
“我小时候就不皮实。”李和立马反驳了。
何芳笑着道,“你小时候?你小时候那是傻里吧唧的,想皮实也没条件。”
“你说的对行了吧。”李和没去打嘴仗,很识相的闭嘴了。想想他不在家的时候,与亲友邻居朋友的人情往来、庆吊交际,便差不多都是媳妇一手操持了,这不是容易的事情。
刚从外面买卤菜回来的何龙迎到了李和,高兴地说,“姐夫,前个我们还在说呢,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想不到今个就回来了。”
“事情忙完就回来了,也没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就没提前通知。你这买的什么?”李和朝何龙的塑料袋拨拉了一下,“猪头肉?下酒好。”
“还有花生米。”何龙见她姐和老娘已经走了,也赶紧拉了李和跟着,“中午咱们好好喝。”
李和听说里面有花生米,赶紧抓了一把,一边吃一边问,“生意怎么样?”
“好的很,现在人都舍得花钱,不像以前请客吃饭都是紧巴巴的,都喜欢摆阔气讲场面,菜式越贵,他们反而越喜欢。”
“那就好。白天不忙?不能耽误你生意。”
“店里有人看着呢,中午没多少人,客人主要在晚上。”
这是一个很大的小区,十万平以上,里面主要的房主是是大机关、大单位的员工。
很多原来都是与李和一个巷口的,开始看到李和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