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话,听得人却阵阵发寒。
澳门的钱没还完,那边的债主不会放过她,通了气,就等于把人送出去了。什么下场,不需要言明。
助理一听,慌了:“我什么都说了,白小姐我好歹跟了唐医生这么多年,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您,您……”
“你让我跟赌徒谈感情?”白新冷笑一声,说完,阴恻恻盯着那双手。
周郁舒见状道:“唐佳马上过来,她的人让她来收拾吧。”
白新侧眸看向周郁舒,周郁舒又道:“债主那边我通知,剩下的我来处理,你不会在北城任何一个地方再看见她。”
…
黑色保时捷渐渐离开视线,秘书站在周郁舒身边,问了一句。
“周总,刚才白总是吓唬那人的吧?”不是真要动手吧。
周郁舒闻言,笑了声:“吓唬人?”
要不是她刚开口,还真不一定。她手里握着手机,看了那手机的三条短信,她确定刚才那祖宗的眼神,是真要吃人。
周郁舒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也是陆曼去世的第二个月。
白新捡回去的那只流浪狗,被邻家两个小女生丢石子。
那时候放了学,妈妈让她陪着白新回去,她很清楚的记得那天回到院子时,小白狗额头的白毛染了血。
白新一言不发抱着白狗找到邻家去,正好之前砸过小狗的小孩儿就在外面。
问的时候,那小女孩
儿非常调皮冲她们做鬼脸:“是我砸的又怎么样?小畜生乱叫真讨厌!我下次还要砸它!”
然后,她看到白新变化的眼神。
冷质的,阴暗的,就如同刚才白新看到短信时一样。
不同的是那时候白新把狗放下,就地捡了石头。
砸了。
狗伤了哪儿,白新砸了哪儿。
不止如此,砸过狗的人家,白新一个个上门砸,当下被大人拦住的,事后找了单独的机会,也砸了回去。
有的虽不见血,却狠劲儿十足。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小孩儿,敢靠近白新家的院子。
不过这件事也给后来小狗突然发疯,被社区人员就地处理埋下祸根……
也是从小狗死了以后,白新学会了一件事,隐忍。
斗得过的当场报了,有后患,或者斗不过的虚与委蛇,背地里十倍还之。
刚才白新没有下狠手,是看在了唐佳的面子上。
这个助理从还刚上大学,就跟着唐佳了,是助理,也是徒弟。
如果不是,以现在白新对程季青的喜欢,就那几句对程季青说的话,白新也不会善罢甘休。
周郁舒呼吸里有冬天独有的清寒气息,她望着四周茫茫的雪,鼻腔的雾气转瞬被寒风吹尽。
她不禁想,这一年来,白新的确变了很多。
某种对比上,或多或少有了一丝半丝的人情味儿了。
-
夜晚。
白新侧躺在主卧的床上,枕头床单、被子上还有属于程季青的味道,每一分每一秒格外满足,又每一分每一秒格外煎熬。
她的手上拿着拿着程季青送的那支银簪,脑中浮现下午看到的短信消息。
【你骗我!程季青,你就是个蠢货,活该你被玩弄被欺骗。】
【你就是一只用来缓解人家特殊需求的小白鼠!】
【你不给我钱,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多可怜。】
白新的手微微攥紧,望着那银簪,心中酸涩放大,程季青怎么能看到这种话呢。
即便是她看见,心口也闷的厉害,程季青当时看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该有多难过,多痛苦?
可是即便这个时候,程季青也还是给了她机会。
她现在最后悔的是,当初程季青给她打电话问她的时候,她没有珍惜。
现在,程季青在哪儿,做着什么呢?
白新将脸埋在枕头里,隔了许久,微颤的肩膀才平静下去。
她可以给程季青时间的。
但她不可能让程季青离开她。
永远不可能。
她抓着被子,暗暗用力。
-
程季青倒也还有别的住所,一直不去,也就没让人去打理过,临时打理实在麻烦。
于是偷懒去了宋呤酒店。
悄无声息来的,除了宋呤没有人知道。
原本还是顶层那间,但程季青拒绝了。
于是换了一间豪华大床。
程季青以为她能安静在这里待上两天,然后顺便找找有什么地方,出去散散心。
晚上九点多。
程季青冲完澡出来,空间温暖,她裹着浴袍走到偌大的窗口。
霓虹灯星星点点,远处车辆灯火闪烁,一切如旧。
外头的雪没怎么落了,程季青心里的雪才刚刚开始。
明明不是顶层的套房,可玻璃窗的反射里,却总能看到顶层的影子,房间的风格再不相同,到底同一家酒店,总有相似。沙发套,墙面的画,水杯,桌椅……
刚才洗澡的时候,站在洗手台,她也有这种熟悉感。
她的脑海里很快被杂乱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