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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衷肠(2 / 3)

这么快就到家了。”

李渭仔仔细细打量李娘子,见气色尚好,微笑回道:“路上顺利,没旁的耽搁,故到家早些。”

功德巷里,嘉言拉着长留一路讪笑:“走啦,别生气了,回去让我娘给你补一补,一点儿也瞧不出来。”

“你若是听我的,也不会把我衣裳扯破。”长留皱着眉道:“待会陆娘子又要生气了。”

“嘿嘿。”嘉言挠着脑瓜,“怕啥,我娘就是纸老虎。”

他推着长留进门,却见门廊下拴着匹黑马,顿时放声尖声,松开长留奔向屋里:“广叔!广叔!广叔————”

赫连广从自己屋内出来,抓鸡仔似得拎起嘉言衣裳后颈,笑道:“你这小皮猴。”

嘉言嘿嘿,手脚并用攀在赫连广身上,狗屁膏药似得,癫狂惊喜:“广叔叔,你终于回来了。”

长留瞧见赫连广也是一跺脚,飞奔而来:“广叔,我爹爹,我爹爹...回来了么?”

赫连广咧嘴一笑,摸着长留小脑瓜:“回来了。”

长留甩甩袖子一溜烟的往家跑去,陆明月正从绣房里出来,喊道:“长留,小心些,别摔了。”又瞧见嘉言,脸瞬间黑了几分,“嘉言,你下来。”

赵大娘挎着菜篮采买归来,一路早有相熟的邻里告诉她李渭归家,到家一瞧,果不其然,炕桌上堆满饴糖果子,李渭抱着长留坐在炕上笑语,李娘子坐在一侧收拾行囊,满屋子言笑晏晏,其乐融融。

仙仙扎两只小辫,嘻嘻的跑去跟李渭行礼:“大爷好。”她自小在李家长大,跟着长留如同兄妹一般,李渭也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待。

小女孩儿瞥见长留低头摆弄着手中崭新的新鲜玩意,眼神亮晶晶的盯着李渭。

李渭知她心思,笑道:“喜欢什么,去娘子那挑。”

李娘子手边有个帕儿,俱是些时下新鲜玩意,李渭惦记驼队里几个孩子,每回出去都少不得带些回来。

赵大娘也是喜不自禁:“日盼夜盼,可喜把大爷平平安安盼回来了,娘子每日里惦记着大爷,这下也该安心了。”

李渭笑道:“罪过,我一人在外尚不自觉,倒是劳烦一家老小替我操心。”

李娘子一旁抿嘴而笑:“可都习惯了,打从老爹起,就是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操心不操心的。”

“这两年里多亏大婶的帮衬,我常不在,家中辛劳都仰仗婶儿。”李渭推过一包铜钱予赵大娘,“就当是我孝敬婶儿几杯水酒钱。”

“万使不得。”赵大娘从炕上下来,“我不过做些洗衣做饭的粗活,还领着孩子在家里吃住,娘子人又体贴细致,甘州城哪儿去寻这么好的主家去。”

“婶子万勿推辞。”

推辞再三,赵大娘把铜钱揣入袖中,偷偷掂掂分量,不由得喜笑颜开:“我去治一桌好酒好菜,为大爷接风洗尘。”

赵大娘手脚麻利,烧水揉面,杀鸡宰羊,晚间时蔬野味,牛酥羊肉,馓子油饼皆有,又烫了一壶好酒,杯盏圆圆作了桌团圆饭。

长留素来乖巧少言,此日也难得孩童心性,缠着李渭说了一肚子话,吃饭时又要爹爹夹菜,又要娘亲擦手。

春天知道一家团聚,骨肉亲情其乐融融,哪里顾的上照应旁人,她早习惯如此,故早早回了西厢做针线,灯下丝绦穿引,层层叠叠,翻来覆去,一丛丛绣牡丹已是看酸了眼,揉揉只是涩痛。

李渭常年出门在外,回家后多半陪伴病妻弱子,入夜之后先去盘查长留功课,哄自己儿子睡觉。

“爹爹,长安城真的很远么,好玩么,是不是很多人?”长留攥着李渭的手,“春天姐姐从长安来,夫子也从长安来,那是个很好很好的地方...”

“长安是国都,皇帝大臣,外国使节都住在那,到处是市集,很是热闹啊。”李渭摸摸长留的头,“等你长大些,爹爹带你去长安瞧瞧,好不好。”

“好。”长留闭牵牵李渭袖角,“爹爹,快过年啦,你别走好不好。”

李渭点头:“不走了,爹这阵子都在。”

他看顾长留睡下,瞧着他闭上长睫,替他掖紧被角,出门正遇见赵大娘端了汤药送去李娘子喝,接过药碗:“我来。”

李娘子捧着钱匣,正在灯下仔细盘算。曹得宁给了驼马队统共六千张茶券作酬资,另有些零碎银子,驼队分下来,最后到李渭手头约莫有四百张茶券之多,另有一袋子回鹘人手中得的云珠,早前托人在交市上卖了,也得了百张茶券,一共五百余张茶券,俱交到李娘子手中。

时朝廷钞紧,官府榷茶抽税,关中河西一带买卖不以白银铜钱而用茶券为资,每张茶券子可抵一贯多钱,官商流通无碍。

李渭瞧着秀娘抚平手中茶券,说道:“等年节过去,还得抽出些,我去弱水、居延海跑一趟。”

李娘子点点头:“也好,往年你都腊月里跑一趟,今年回来的晚些,我也没顾上去看看,待年节后,再带些东西过去...也不知那几家境况可还好...”

李渭慢腾腾嗯了一声。

李娘子心里盘算一番,细语说:“朝廷那边的定论,真的改不了?”

李渭没有言语,晕黄烛光里他的面容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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