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鄯鄯:“你尝尝我这串,分外的甜。”
鄯鄯连着吃了几颗酸果,正捧着一盏甜茶清口,见春天手中那串,又小又青透,皱皱眉:“娘子手中这串...看着挺酸。”
“试试。”春天眨眼,“特别的甜。”
鄯鄯半信半疑接来,扔了两颗在嘴里,齿尖一口咬碎,葡萄汁水溢在嘴里,呸呸两口吐出来,皱紧脸:“好酸啊!!!”
春天笑眯眯的掐起一颗,送入嘴中,叼在两唇之间,吸气,啵的一声吞下:“好吃。”
“娘子你怎么这么能吃酸。”鄯鄯捧着茶一口饮尽,“这也太酸了吧!”
“还好吧。”春天面不改色将手中那一嘟山葡萄吃完,眼里笑意盈盈,“我心里甜着呢。”
“大老远就听这丫头扯着嗓子说酸。”一名头簪金花的吐谷浑嫂子从外推门进来,脸上满是笑意,“什么东西酸?”
李渭请了个手脚勤快的吐谷浑嫂子来家中帮忙做些杂事,挑中了慕容白鸽,吐谷浑人多姓慕容,白鸽嫂子年岁三十六七,住的不远,丈夫和儿子都在军中,有个十五岁的女儿也外嫁了出去,闲时就住在李家帮忙,待丈夫儿子归家,也回家去住几日。
“娘子吃的山葡萄好酸。”鄯鄯皱眉,连连咂舌,“还诓我说吃着甜。”
“嫂子也尝一尝。”春天递过去几颗,“我觉得倒还好,略有些酸意,鄯鄯她嗜甜,太不能吃酸了。”
白鸽嫂子接来吃了几颗,也不由得皱眉拍大腿:“这可不怪鄯鄯,娘子这串也太酸了些。”
春天扁扁嘴,拍拍裙子:“好嘛
好嘛,可能真是我近来口味偏了些。”
白鸽嫂子笑吟吟的盯着她:“娘子最近爱酸呐?”
趁眼往春天身上瞄了瞄:“娘子近来也越发爱睡了。”
听闭此言,春天脑里轰的一声,脸上瞬时火烧的通红,从台阶上跳起来,结结巴巴:“还好吧...我早上向来喜欢偷懒...”
原先新婚时,她娇气又怕疼,他沉稳克制惯了,夜里多怜惜她,往往得逞不过十之一二,他的日子过的颇为清苦。
后来日子渐长,食髓知味,温香软玉在怀,夜里克制再克制,总要贪欢,折腾一两个时辰,鬓发全湿,倒像从水里捞出来似得,洗洗换换,已是近深夜,又一再而三的,她夜里未睡多少,倒落了个贪睡晚起的毛病。
白鸽嫂子拍手笑:“近来这阵子雀儿叫的勤,怕是有什么好事哩。”
又向春天道:“等过两日,去树上摘些野杏子,用盐和紫苏腌的酸酸的,埋在地瓮里,娘子要吃的时候盛一小碟出来,吃起来也很有滋味。”
“不是嫂子想的那样。”春天羞红了脸,脚尖蹭着地上的青砖,知道白鸽嫂子想岔了,其实这几日癸水刚过,她也只是爱山葡萄的那种酸脆而已。
成婚两载,常有亲朋好友好心问她肚子的消息,算来她今年正当二十岁,正是做母亲的时候。
但李渭想再等等,她岁数还小,晚几年也可,两人的时光过的惬意又悠闲,她也渐渐喜欢这种相依的日子,每日里都喝着避孕的汤药。
鄯鄯嘻嘻一笑,点破机关:“娘子月事刚过呢。”
白鸽嫂子倒闹了个脸红,拍拍自己的嘴,呵呵直笑:“瞧我这嘴,瞎说什么。”
傍晚李渭抽空回来看一眼,夜里要值守营地,不得回来睡觉,这会也只是来说句话,因此并不进屋,只在门口伫足,见春天嘟着腮帮子,怏怏不乐的看着他。
“怎么了?”他站在门前,伸手点点她的面颊,戳扁她的腮肉,“不开心么?”
她有羞意,又难说出口,扭头去咬他的手,小嘴嗷呜一张,落了空,乜斜他一眼,将他推出门:“天黑了,快走吧,别误了事情。”
他也急着走,摸摸她的脑瓜:“这两日营里都有事,回不来,你自己在家好好的
。”
她点点头,见他洒脱上了马,腾飞而去,还穿着军甲,背影猎猎,分外耀目。
墨离川的秋来的极快。
刮过两场秋风之后,村头的落叶已然金黄,簌簌随风飘落在水里,草色已然沾了衰意,恹恹的垂趴在地面之上。
春天和鄯鄯跟着吐谷浑的嫂子们去水边摘芦花。
秋天的芦花又蓬又软,白乎乎的在风中摇荡,吐谷浑的嫂子们把芦花晒干后,压实缝入衣内,做自家里常穿的外袄,能省下一身棉花,给军里的男人多缝一身衣裳。
春天有薛夫人的关照,日子过得很算不错,吐谷浑人不受外人无由的馈赠,春天不能送物,日常跟着嫂子们在一处,帮些小忙,照料些小小的孩子,也算尽一份自己的心意。
妇人们在芦花丛间笑语说话,地上堆起了一座又一座的芦花雪,这坐坐芦花雪又浩浩荡荡的回了村里,搁在了各家的院子里。
春天的那堆芦花送了白鸽嫂子,第二日白鸽嫂子再来,手里便拎了一篮的东西。
白鸽嫂子将那篮子递给春天看,是几根儿臂粗细,头圆柱长、密披鳞片的浅棕色植物。
“苁蓉。”她笑吟吟将篮子塞在春天手里,“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前几日去沙碛,遇见片梭梭林,居然长着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