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祁冷笑地挑眉。
汇聚在他身上的那种看待猎物一般的目光立刻消失了大半,只有部分人将视线投到了那支手-枪上面,暗中揣测着殷祁的身份,以及是否和这里的某些组织有关系。
但是殷祁却无意在这里和他们多加纠缠,这里只是下城区的入口而已,在周围的是被称为“苍蝇”的第一波信息探子,一旦他在这里表现出了任何的弱势,那他进入之后肯定就会被无穷的麻烦给纠缠上。
虽然他并不害怕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缠,但是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被这些烦人的家伙给盯上也不是一种好的体验。
他对于这里的一切门路都熟悉得很。
毕竟这是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十三年的“经验”。
而他今天来这里是有事情要做的。
车在扭曲狭小的街道里面扭来拐去,凭借优秀的车技,最后殷祁还是来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重重地将车门甩上,他毫不遮掩地将枪挂在腰上,警示地看了一眼周围,而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一个狭小黑暗的楼道里面。
楼道里面的感应灯理所当然是坏掉的,并且因为有着各种违规搭建的建筑,头顶乱七八糟的电线导致高大的男人不得不低着头才能顺利通过。
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其中一个房间前,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把古铜色的陈旧钥匙,而后缓缓地推开了那扇漆黑窄小的房门。
这扇房门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的确是有些过于窄小了,但是对于当时两个才十三岁的孩子来说,却是他们最为坚不可摧的温暖的家。
重重的灰尘在他推开房门一瞬间就迎面扑来,几根衣架摇晃着从远处的破旧木桶上面砸落下去,有老鼠吱吱惊慌逃窜的声音传来。
这个房间满打满算只有十平米大,甚至连一个小小的窗户都没有,唯一称得上家具的只有一张满是漏洞的海绵垫子的床。
殷祁在门口站住了,目光留恋地从这里的每一件家具上面滑过。自从哥哥死后,他很快就得到了资助离开了下城区,想一想也已经几乎十年都没有回到过这里了。
现在再看去,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地,就像是将他曾经那段仓皇又无助的少年时光再次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那时候的他却还不是孤身一人。
过了这么多年,原本的海绵垫子早就已经成了老鼠的巢穴,被噬咬得一片狼藉,还散发着一股湿漉漉的潮味。
但是殷祁却没有一点嫌弃地坐了上去,他终于放下了那支一直握在手上的枪,有些怀念地抚摸着床铺,目光放空。
“哥哥。”
他就像是在对着这房间里面的另外一个被时光封锁住的灵魂对话,但是回应他的却只有一片寂静。
“对不起,我还没有完成我当年的承诺就回来了。
“我还没有杀死那个当年将你杀死的罪魁祸首,不过我发誓,已经很接近了,我已经追查到了他的蛛丝马迹……那个所谓的‘训犬师’,那个以勒死并且折磨他人为乐的疯子,我马上就要抓到他了……
“他最近露出来的破绽实在是有些多,甚至我都已经能够隐隐地调查到了他的身份范围……
“再过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时间……
“我一定会将他带到这里,带到你的面前,在这里杀死他,用他的鲜血作为你最好的祭品。
“你不用等很久了,哥哥。”
突然想到了什么,殷祁的眼神却又低沉温柔了下来。
“但是我今天却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他从原本插着枪之外的另外一个口袋里面摸索着,却是拿出了一朵已经皱巴巴的,被他揉乱的白色玫瑰花。
这种柔软又温柔的东西,本来是从来都和殷祁格格不入的。
他在遇见那个人之前的确从来也不买花,那时候他每天都在为了如何填饱自己的肚子发愁,后面得到了资助后也为了自己的生活费不断算计。他从来都不需要任何无用的,美貌的装饰品……
所以昨天是他第一次买花,也是他第一次送人花。但是可惜被送的那个人不知道。
自然他也没有打算告诉他,毕竟万一对方恃宠而骄了怎么办?
那花因为他粗暴塞进口袋又拿出的动作,外面原本柔软纯白的花瓣已经被揉捏得泛黄,可怜巴巴地萎缩在一起,但是最中间的花心位置却仍然是白色的,细细地缠在一起。
……就像是那个人一样。
明明那么娇,那么软的性格,只要别人稍微一蹂-躏就会忍不住红着一双眼睛,委屈得哭出来。
但是却还是那么笨,就算是被骗了那么多次,下一次却还是会被再骗,一点都不知道改一改他那种善良到愚蠢的性格。
他不断回想着,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来,将那朵有些蔫的玫瑰花拿到了嘴边亲吻了一下。
“哥哥,我觉得我喜欢上他了。
“我其实已经关注他很久很久了,我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确定,我想要他。当时在他身边的,还是另外一个男人。
“但是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对他所产生的是某种占有的欲-望,就像是我很小的时候偶尔看见那些五彩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