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都那么凶了,怎么还打不过他们?”
这噼里啪啦地抽了那么多,怎么只听见响声,不见其他动静呢。
朱大人他们怎么不见叫唤的?
“那都是因为我。”
朱彦庆哀伤地叹息着。
“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为了我,她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许久没有说话,他还想多说一点,但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帘子抖动了一下,第三个人光明正大,连弯腰都没有的,直接从外面走了进来。
贺铉看了一眼他们俩现在的姿势,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打扰了,介不介意我加入你们的对话?我在外面实在是等的太无聊了。”
他走进,一把掀开被子,然后再苏子黎还没反应过来的眼神里,勾住他的腰,轻轻松松地往上一提,就把人横抱起来,揣进了自己怀里。
“你这是做什么?”
苏子黎对他的动作倒不排斥,他主动靠着贺铉挪了挪位子,然后才指了指帘子外:“突然那么大动静,不怕被发现了?”
“不是说好,等他们拼够了,我们再出来收拾残局吗?”
“收不了,也不想收了。”贺铉占有欲极浓地圈紧了怀里人的腰,“我觉得再等下去,我头上就快变色了。再说……你以为他们是平等的状态吗?”
“嗯?”
苏子黎不解地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女鬼看着厉害,其实就是个不中用的。她和外面那些被剥了皮的,没什么两样,只是她比他们都狠,都怨,大概是恰好又迎合了一些天时地利,于是从一卷被剥下来的人皮化身为厉鬼。”
“怪不得她一直没有对他们动手……”
不用贺铉继续说,苏子黎恍然大悟,很多疑点自动就解开了。
“原来不是因为旧情难忘,不想对丈夫动手。而是这两个人掌握着她的命脉,她没办法动手,所以最后只能终日在夜晚游荡,只有抓住某些特殊时机的时候,才能出手,是这样吗?”
“是这样,”朱彦庆语气艰涩地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们来自何方,但我们这里,经常会有妖孽鬼怪出现。冤死的人,修炼的妖等等,一出现就会引起一地发生巨大的伤亡,为了防止这种事情,镇压妖邪,在本城知府还有城内城墙上,都会绘制符咒。”
“平常的百姓家里也会准备一些符纸,几乎都没有什么大用,但关键时刻也能起上一点作用。在这种严密的多方防护之下,很少有妖邪能够在城里作恶,但事有例外……”
“死在这里的人太多了,哪怕他们的灵魂都随着皮肤被剥除,但残留死气怨气也足以形成令人动容的量。每一年今天,当年我娘子……惨死的那天,就会由她为引子,压制掉府里的大多数阵法,对他们产生威胁。”
“但也仅仅是威胁而已。”
苏子黎和贺铉对视一眼,同时皱起眉头。
他们品出了朱彦庆最后一句话里的意思。
仅仅只是威胁而已,也就是说,最多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折腾半点啥也没有成功。但频率又那么频繁高发,这看起来不像是阵法不够给力,压制不住那些死气怨气,倒像是故意的。
故意在每年这个时候,释放它们,让它们闹腾一番,耗费了所有力气之后,就又把他们给关回去。如此循环,就不用再担心它们一直积压,引出什么大麻烦来。
设计这阵法的人,绝对是个天才,但同时……他也绝对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提前给这些官员府里设置这种阵法?
因为,明知道他们府中会产生很多杀戮。
有很多人会死在这里,如草芥一般,死的毫无价值。更惨的或许死后连复仇的心都不敢起,就这么飘飘荡荡地消散在世间,脑子里最后的想法是——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这是社会阶级的问题。
在这种猝不及防之下,被撕开伪装,将血淋淋的真面目展示在他们面前。
苏子黎沉下脸。
“我突然心情不太好。”
贺铉点点头:“我也一样。”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朱大人撕皮撕地有点累了,想休息休息喝口茶,刚端起茶杯,就看见他身后的那个白色帘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正侧身站着一道高大的人影。
“噗……”
他一口茶喷了出来。
帘子后传来男子低沉的笑声,贺铉掀开帘子,淡定自若地和他打个招呼:“晚上好啊,吃了没?”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苏子黎从另一侧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把匕首。
“动作快点,你一个我一个?”
“行。”
贺铉点了点头,然后在朱夫人震惊的眼神里,朝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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