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邃取了一支细毫,笔尖沾了鲜艳夺目的红。
魏紫吾的领子高,被稍微拨开一点。太子手中的笔在少女锁骨的一端略往下的位置,轻勾细描,顷刻的功夫,一朵牡丹便开得婀娜妙致,如雪的香肌与红牡丹相映,叫人难以错眼。
再往上是纤细的美人颈,微愕却无一分瑕疵的脸蛋。
顾见邃欣赏了片刻,将魏紫吾的衣裳掩得严实,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坐起来。笑道:“走吧,看木丁画得如何了。”
魏紫吾脸红如粉桃,终于回过神的她,转过头去轻瞪太子。到了外面,在木丁面前,太子却再也没有看过魏紫吾,的确认认真真为木丁指导起画技来。
待木丁画完了,三个人一起去前院陪凌夫人用过膳,太子和魏紫吾又回到了不云居。今晚他们已商量好不回东宫,住在不云居。
魏紫吾这才得以拿起镜子,看了看太子留在她锁骨下方的牡丹,的确是好看,但实在是太羞人了。他怎么可以在她身上画画。魏紫吾决定立即去净室洗掉。
她先进了净室,太子喝了两口茶,正要跟进去。
却听身旁女子细柔的声音道:“殿下……”
顾见邃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此刻给她奉茶的正是魏紫吾没有带进东宫的那个婢女,遇滟。上回他喝多了,小憩的时候对方给他送过醒酒汤。名义是送醒酒汤,实则那含羞带怯的眼神就是勾引。
顾见邃瞥了瞥对方,这遇滟倒是半分妖媚也无,衣裳穿得厚,且颜色素净,头上也只簪了一朵淡绿的翠簪,整个人看起来倒像一株清荷。
顾见邃视若无睹,正要起身,遇滟却低低道:“殿下,我愿帮殿下做事。留在侯府,帮殿下打探消息。”
顾见邃的声音略带嘲弄:“打探消息?你能帮我打探什么消息?”
“殿下,奴婢觉得,夫人与侯爷很是怪异。”遇潋生怕太子走掉,语速极快。
顾见邃这才正眼看向这个身在侯府,却胆大包天敢议论魏峣的婢女,遇滟既然向太子表忠心,自是抱着一定要让太子相信自己的决心,又道:
“上回,送醒酒汤,是夫人让我送的……您不好奇吗?夫人为何让我接近殿下?”
顾见邃看着遇滟,眸色变暗,深不可测,遇滟紧张得心快要从嗓子跳出来一般,不眨眼地看着太子。又道:“殿下,如果您需要遇滟,遇滟愿意为您打探你想知道的,只要殿下以后记得遇滟……”
她随即看到男人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哂笑,对方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往净室里去了。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遇滟全身都仿佛被抽空一般。顾见邃是未来的皇帝,原本她就该跟着魏紫吾到东宫侍奉对方的。夫人给了她希望,姑娘却抹杀掉了她的希望……她如何能甘心。
顾见邃进了净室,就听魏紫吾在玉池中嘟哝道:“都怪你,都洗不掉了。”
以魏峣疼爱魏紫吾的程度,不云居净室里的池子自是修得甚大。氤氲的白雾中,少女赤露的双肩玉润秀美,若隐若现,动人至极。
顾见邃笑了笑,问:“夫君的牡丹画得不好么?婼婼这样快洗掉做什么?我还没有看够。”
魏紫吾瞪他两眼,不再与他说话了,原本是侧对着他,她转了个身,改为背对。
顾见邃的脚步停在池边,他没有跨进池子,只是弯下身,将那饱满的丰软收拢进手掌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道:“我来帮婼婼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