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生枯草后江袅与容亭在镇上藏了两日。
少年还要回那日的院子却被江袅按住肩膀:“你信不信那地方现在已经被人包围了,我们回去便是死路一条。”她语带笑意, 坐在马上向他伸出手。
容亭抱着她, 慢慢垂下眼。江袅靠在他怀中叹了口气:“去客栈吧, 也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别人不知道,五十年前上过蓬莱的江袅却清楚,只剩一个晚上蓬莱仙门就要开了。
客栈里早上人还很多, 这会儿不知怎么竟没了人。容亭小心抱着怀中人慢慢走进客栈,原本就安静的大厅顷刻如死寂一般。
掌柜的看向他:“客官要打尖还是住店啊?”那少年不过十八九岁年级, 眉目清峻, 怀中却抱着一个穿着朱红锦袍的姑娘。
江袅将头埋在少年衣襟里看不清眉眼,可隐约露出的身段却叫人不由驻足。这世上美人大抵只见其神便可窥其风姿。掌柜的在镇上多年来住店的什么人没见过, 可竟只被一件袍子便摄住了心神。直到少年目光冷了下来才回过神。
“我说住店。”容亭声音有些冷。
掌柜的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道:“房间在二楼, 您请。”他指了一个方向,却不敢再抬头。
少年点了点头,抱着怀中姑娘上了楼梯离去。
没人注意到角落处正喝茶的两人。
“公子, 这红衣女人有点猫腻。”他虽没看清那姑娘面容,却也觉得奇怪。掌柜的已经是半步修士,灵台清明,况且向来谨慎, 断不会如此轻易就看人怔住。
白衣公子放下茶杯:“她修的是魔道, 一举一动于普通人来说便是诱惑,除非修为远超她否则都会中招。”
影子点了点头:“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修魔之人大大方方出现在仙家蓬莱, 她难道不怕被人围攻吗?”他自言自语, 宁风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只是想起在上楼梯时那姑娘袖口处露出的一抹彩色边角来, 莫名有些熟悉。
“公子,你想什么呢?”旁边人手晃了几下见他回过神来才放下心。
白衣青年垂下眼看不清神色:“没什么。”他顿了顿又道:“你去订两间房,今晚我们也住在这儿。”
影子虽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却知道主子自有思量,依言应了声。
客栈里虽说空荡,但那些房间也早已有人订好。因此便只剩了两间房,是紧挨着江袅他们房间的。客栈布局颇为奇特,虽是相邻,却也是对面。站在那头窗前也能望见这边。
容亭将她抱着放在椅子上去打水。
那姑娘进了房间后才放松下来。房间里窗子还开着,外面悠悠的飘了些雪在干枯的树枝上抖落,偶尔有几只不怕寒气的麻雀扑棱落在窗柩上。
“今日这天气可真冷。”她叹了口气。
容亭动作顿了顿,他自洗髓之后便很难感觉到寒暑冷热之分,不觉得怎么寒冷。倒是江袅一路上紧缩在他怀中,原本还尚有些温度的指尖也凉了下来。
以她的修为,本不该如此。
少年心中想着,最终却什么也没问,只是安静的端来一盆热水替她烫脚。
锦袍被撩开,微微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来。热气弥漫而上,江袅眉头微松了些。
“你怎么知道我冷?”她忽然问。
容亭摇了摇头不说话,只是小心替她按摩着穴位。
房里火炉烧的正旺,原本那一丝丝寒意也散了,可江袅还是冷。女人面上不动声色,慢慢敛下眉目:“好了,我可以了。”
她本是叫他去将水倒掉,却没想那少年犹豫了一下,竟从水中拿出她的脚来,微微捂住替她取暖。
他掌心粗糙,有常年拿鞭留下的印记,却很温暖。
江袅目光顿了顿,抬起眼来看着他。
房内昏暗,并没有点蜡烛,只是遥遥映着外面白雪才勉强能够辨物。
大抵也知道这动作有些大逆不道,容亭低下头去不敢看她眼睛,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过了很久,江袅身上终于暖些了,刚要收回脚来却见门被一把推开:“客官您要的烧酒。”
小二推开门进来却被眼前的/香/糜/景色震住。
穿着红衣的美人衣衫不整靠在椅子上,鸦羽似的发披散而下,只露出微微抿着的唇。而那双小巧纤嫩的雪足却被人捧着。
小二端着烧酒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门被鞭子抽的合上,那背对着他的少年语气冰冷:“滚。”他这才回过神来,将酒放在桌上连忙弯腰离开。
江袅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瞧着。
“你怕被别人看见?”她问。
容亭动作顿了顿:“我只是怕有损师父清誉。”他眼眸很冷却很干净,江袅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她收回脚来。
朱红锦袍微摆,底下簇起来像是花儿一样,那抹雪色渐渐隐没其中。少年心头竟有些莫名失望。
“去把窗户关上吧。”
天色渐渐已昏暗了下去,房间里也该点灯了。容亭走到窗边,正要关上却望见了对面。
坐在轮椅上的白衣青年眉目淡淡,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他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