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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1 / 4)

台灯鹅黄的光,从灯罩里折出来,穿过玻璃雕纹,在眼前叠出一轮轮的光圈。

苏稚杳目光难以聚焦,咬住自己手背,双眼因动作闪烁着层层刺眼的亮白,面前握腰扶稳她的人,下颔紧绷的脸廓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她有一把纯净而动听的嗓子,浸过蜜浆似的,细细哑哑的低喘如棉花糖拉丝,在甜软中濒死。

神经末梢倏地突突跳跃,心悸几十秒之久,她叫声渐弱,神情恍惚,坠落梦境里。

贺司屿呼吸变得漫长,显眼的喉结滑动着,欣赏尽了过程中她所有的面部表情,她软软倚到他怀里的时候,他体内最原始的那股子劲失去控制。

后半的生日圣诞夜是疾风骤雨。

港区冬天不太寒冷,细碎的光芒落到眼皮,都能感受到阳光的暖意。

主卧落地窗外就是庭院,宽旷的草坪碧绿,景观池里响着水流的白噪音,这栋沉寂三年的私宅,好似一夜之间重新恢复了往日活力。

有不知名鸟雀,冬日也在啁啾。

苏稚杳悠悠转醒,被窝厚软又暖和,她舒服地轻轻嗯声,想要翻身,却是被抽筋剥骨般,半分劲都使不上。

蹙了下眉,疲惫地在枕头里埋了一两分钟,混乱的思绪逐渐回温。苏稚杳眉心一跳,眼睫慢慢掀开,望着天花板,有些茫然。

昨夜的情态依稀有印象,但她一下子不能分清脑子里的画面是梦还是现实。

想想不应该是梦,记忆里他的节奏太真实了,可如果当真发生过……那她真的是要疯。

受西方文化影响,苏稚杳一直都知道,女孩子可以自己快乐这回事,但她从未有过实践。

昨晚是头一回,头一回就坐在上面当着他那样,还拿着尺子去量他。

苏稚杳嗓子眼里突然烧起火来,蓦地扯过被子,羞耻地盖住半张脸,这一扯,她发现,被子不是原先那条。

隐约想起,因为他使坏,关头吊着她,逼得她不得不抱住他,唤他名字,他不应,她脑子都不是自己的,最后没法了,急急叫出几声Daddy,嗓音是软的,含着嗲嗲的颤音同他撒娇,呜咽着说要。

“宝贝要什么?”

“要、要呜呜要动呜呜呜……”

“想的时候要说什么?”

……

没有什么比她水光潋滟的央求更动人。

以至于原先那条遭殃,潮皱得没法睡,他才在睡前换了床被单。

太要命。

苏稚杳不敢再想,整个人像被烧熟了,热烘烘一团躲在被窝里,羞恼腹诽,狗男人坏死了。

可还是要承认,她心里是有点暖的,因为无论多晚多累,他都会给她洗净,帮她穿上睡衣,不让她着凉。

身旁没有人,不知道他在哪里。

窘归窘,见不到他心里怪空的,苏稚杳扭捏了会儿,摸到床头柜的手机,拨了通电话过去。

只几秒对面就接通。

“醒了?”贺司屿话中有笑,声音柔柔的,仿佛还染着昨夜留下的温存。

苏稚杳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他问:“要起床么?”

苏稚杳脸皮薄,不想承认自己昨晚太过度现在下不了床,答非所问:“你去哪儿了?”

“厨房。”他说:“给你做午餐。”

苏稚杳想佯作高冷的心思,瞬间被他的温柔体贴击溃,她嗫嚅着:“我还……不想起。”

“是不想,还是起不了?”

他语气意味不明,故意要引她回想昨晚自己放浪的样子,苏稚杳不假思索:“不想!”

面颊赧红起来,她磕磕巴巴地装傻:“我就是喝醉了而已,睡得很香,为什么起不了?”

电话里,他轻笑一声。

苏稚杳在他耐人寻味的笑里心跳加速,没听见开门的声响,地毯吸声,男士拖鞋踩着靠近,几乎听不出动静。

对面静悄悄的,苏稚杳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半颗脑袋,手机握在耳边,像只傲娇的小孔雀,就是不低下高贵的头颅:“你忙吧,我要继续睡了。”

话落,感觉到另半边的床轻轻陷了下,苏稚杳心一跳,刚想回头看,先被连人带被搂过去。

男人的热息贴近她耳后:“吃过午餐再睡。”

手机里的声音一下子由虚变真,猝不及防沉进耳底,苏稚杳惊动之余,一时无措:“我、我还困。”

女孩子醉后的大胆放纵令人喜爱,清醒后的羞怯同样很有意思,像块静候深掘的璞玉。

贺司屿弯唇,指尖拨弄了两下她耳垂,嗓音温沉得磨人:“动那么久,还不饿?”

苏稚杳脸蓦地更热。

这话不是很直白,但也真算不上隐晦,很难想不到当时她是如何被他教着自己玩,后来又是如何坐着他腿自己主导,夜深人静的卧室里都是她甜腻的叫声,期间二窈进过屋,喵呜声衬得氛围越发禁忌。

好丢脸。

再也不要碰一滴酒了!

苏稚杳咬唇悔恨,腹诽着这人为什么就是长了张嘴,面上努力表现冷静,选择性失忆:“什么意思,我没印象了。”

贺司屿笑而不语。

她也不是第一次对他装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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