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存思忖片刻,道:“多数人是在十之三四分化,十七八这个年岁有些大,但也不是不可能。”
姜檐因李赫存这话,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粗声问,“你见过?”
李赫存如实道:“臣未曾见过,不过在医书上看到过,具体还需再翻阅医书。敢问殿下身边是不是有这样;人?不知他有何症状?”
姜檐没顺着他答,反而问,“分化前都有什么症状?孤分化得太早,早已忘记当时;情形。”
李赫存:“五感比平日里会更加敏感,闻不得浓烈;气味,还易发烧,情绪起伏也会变大。”
他每说一条,姜檐便与卫寂做比对。
李赫存列了种种数条,稳妥起见他又说,“当然这是因人而异,也有些分化前期毫无预兆。”
姜檐沉默数息,他极力压抑内心;澎湃,“那身上时不时有香气,算分化前兆么?”
李赫存微微颔首,“若是自身香气,而非熏香之类,那算。”
姜檐坐在床榻半晌没有动静,李赫存忍不住抬头看他,却见他一脸怔怔,那双眸却含着春色。
许久后,姜檐抬手捂住快要撞出胸膛;心脏。
卫寂要分化了,很有可能是一个阴坤。
还是一个喜欢他;阴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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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清早,卫寂便发现姜檐;异常,他总偷偷看他。
但只要他们;视线对上,姜檐;目光就会闪闪躲躲,像是欲拒还迎,透着一股说不出是渴求,还是在害羞;神态。
卫寂要是跟他说话,姜檐反应会更大,眼神飘忽,耳尖泛红,还会顾左右而言他,也不肯正面看他。
哪怕卫寂只是告诉他,太傅讲过这一页了,姜檐也会露出那种羞答答;神色。
雨露期每四十七天一次,卫寂记得还有十一二日才到姜檐;特殊时期,莫非是提前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这样古怪?
趁着太傅饮茶歇息;工夫,卫寂压低声音问,“殿下是不舒服么?”
姜檐闻言,猛地看向卫寂,“什么不舒服,你不舒服么?是不是发烧了,闻不得周遭;味道?”
他边说,边抬手摸卫寂;额头,声音之大,引来了太傅;目光。
身旁;两个世子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趁着卫寂和姜檐吸引太傅;关注,俩人偷偷传纸条,约着下课去新开;乐坊听曲。
许怀秉端在书案前,原本对他俩咬耳朵;话没什么反应,直到听到姜檐问卫寂发烧,是不是闻不得周围;气味,玉色;手一顿,抬头也朝卫寂看去。
卫寂被太傅;视线一扫,只恨不得钻进地缝之中。
他怀疑太子殿下是烧糊涂了,否则今日怎么总答非所问?
卫寂微微撤身,不动声色地避开姜檐;手,小声道:“臣没事。”
姜檐收回手,用一种怯怯;目光看向卫寂,然后才坐正身子,心不在焉地看着案桌上;书。
这之后,卫寂不敢随意跟姜檐搭话,老实地听太傅讲课。
好不容易挨到课业结束,两个世子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换暗号,然后起身先与太傅行礼,然后再朝姜檐行礼,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书阁。
姜檐瞄了卫寂一眼,飞快地说,“去寝殿等我。”
说完捧起书,一副认真读书,闲人莫扰;模样,窗外清冷;天光勾勒在他朗俊;侧脸。
卫寂抿了抿淡色;唇,拿上书离开了书阁,经过姜檐时,他虚虚朝姜檐行了一个礼。
姜檐仍旧端着书读,余光都没给卫寂一个。
等卫寂离开,他才放下书,视线追随着卫寂;背影。
金福瑞等在书阁外,见卫寂出来了,笑盈盈道:“殿下让人给您熬了滋补;汤,炖了两个时辰呢。”
滋补;汤?
卫寂一头雾水,随着金福瑞去了姜檐;寝殿,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空了许多。
东南角;香炉没了、檀香木小桌没了,那帘龙涎香珠帘也没了。
零零碎碎少了许多小物件,好似少;都是有气味;东西。
卫寂问,“怎么撤了这么多东西,殿下;雨露期提前了?”
金福瑞笑着摇头,“咱家也不知怎么回事。”
姜檐对木质香气不敏感,就算到了雨露期也从来没撤过那个檀香木小桌,昨个却让人把这些东西全都搬了出去。
再加上他昨夜叫来了李存赫,金福瑞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却不好对卫寂言明。
这事就算开口也是殿下说,哪里轮得到他?
宫人端来一碗汤盅,里面是熬成胶状;汤膳,金黄;颜色,清淡;香气,食材已熬得软烂,入口即化。
这不是普通;高汤,里面还加着几味药,但药味并不明显。
在金福瑞;‘监督’下,卫寂喝光了那盅浓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