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安静下来。
当听觉、视觉以及语言都不能用时,触觉就会格外得发达。
他一遍遍地用手指在我的皮肤上挠着,我逐渐分辨出,他是在写字。
一遍一遍地,一直在写同一个字:小。
我不由得张开眼,正对上他半敛着的眸。
对视片刻,繁华弯起了眼睛,眼里淌出了笑意。
与此同时,我感觉他手指轨迹起了变化,这次更加容易分辨,他写得是:菲。
他将它们连了起来:小菲菲。
过了一会儿,又写了一个字,这个笔画复杂,但我一下就分辨出来了,心脏甚至略微抽了一下,是:爱。
心里隐隐生出一种异样。
我又想起了昨天闹翻之前的那个问题。
繁华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紧张,松了口,垂眸望着我,目光幽深。
一边用手指在我的皮肤上轻轻滑着,这个字虽复杂却也不难辨认:我。
我的心提了起来,望着他。
他专注地看着我,手指轻柔且缓慢地挪着:爱。
我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感觉到他继续写:小。
他写到这里,停了下来。
我有点着急,忍不住捏紧了他的手臂。
他低头吻住了我的嘴,与此同时,写到:菲——菲。
我放松下来,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毫不客气地攻进来,一边慢慢地、用力地,在我身上画了一只兔子头。
我僵住了,睁开了眼。
眼前是繁华的脸,他眯着眼,睫毛下闪着促狭的光。
一时间,一种类似于羞耻的情绪涌出来,我恼怒到了极点,用力地合上了牙齿。
繁华显然早有准备,在我咬住之前及时松口,大笑着躺了下去。
我这一咬非但没有咬住他的舌,还因为太过用力,震得自己牙床极不舒服。
我更生气了,眼前甚至蒙上了一层水渍,作势就想准备下床,他却又按住了我的腰,将我搂回了怀里。
我烦躁地挣扎,又被他按住,将我面朝床压在了身子底下。
我完全不能动了,想咬他都不能。只好扯过一只枕头,捂住了自己的头。
四周漆黑而宁静……
突然,后背上的衣襟被撩起。
我伸手去抓,却被扯住了手。
与此同时,脊背上传来麻意:生气啦?
当然生气,他就是故意耍我。
我不期待他爱我,但他为何要这样耍我?
静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写字:爱生气的菲菲。
他写上瘾了:爱哭的菲菲。
我不想搭理,用力闭紧眼。
他一连写了好几句:
可爱的菲菲。
小兔子菲菲。
睡着啦?
睡美人菲菲。
他写到这儿,我忽然感觉脊背上传来温暖湿润的触感。
他……在干什么?
怔愣间,脊背上又传来文字:又哭了?
我彻底烦了:“没有!不要再写了!”
他不写了。
等了好久。
……走了吗?
我推开枕头,扭过头,毫无防备地对上了一双眼。
我吓了一跳,赶紧钻回枕头下。
然而为时已晚,繁华已经掀丢开枕头,按住了我的脸。
四目相对,我说:“我真的没哭。”
他没说话,把额头靠着在我的额头上,抬眼望着我。从这个角度看,很像个小孩子。
我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感觉繁华又撩开了我的衣服,轻轻地写着:“还生气么?”
我摇头。
他又慢慢地写:“昨天。”
我摇了摇头。
昨天我不是没有生气,而是没有让自己去想。
好不容易能出去了,当然要先办正事。
至于他……
他总是让我伤心。
情绪可以大幅度影响我的病情,耳聋就是个例子。
我不能再让自己伤心了。
繁华用手指轻轻抚着我的皮肤,半晌,又开始写:“菲菲……”
他停了手。
只写了这两个字。
我放松情绪,想先睡个觉。
虽然闭着眼,但我的第六感还是能够感觉到,繁华似乎正在看我。
看就看吧。
睡过去时,我感觉他靠在了我的耳边。
耳廓微微发麻。
他在说什么呢?
我没有问,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毕竟是我从小睡到大的床,这一晚,我睡得非常安稳。
翌日醒来时,繁华并不在。
我坐在床上定顿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回家了。
昨天还在临终关怀医院,睁眼就是护士,仿佛马上就要死去。
推开卧室门,客厅里正放着两只皮箱。
刘婶正坐在沙发上,跟孙姨一起聊天。
见到我,孙姨显得很高兴。
显然她已经了解了我的情况,笑着写了纸条:“先生同意我来了!多谢太太!”
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