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字真是刺耳。
我紧张起来,问:“你是查出有什么病了吗?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权御摇了摇头,说:“只是普通感冒。”
“撒谎。”我说,“我要找你的医生聊聊。”
权御靠到了沙发背上,看着我说:“病情是我的隐私。”
“那我就要侵犯它。”我说,“你觉得,是你自己交代给我好呢,还是我再请范伯伯调查一下比较好呀?”
权御果然皱起了眉,良久,才说:“我被人下了毒。”
我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那天在Party上。”他说,“准确地说只是一些辅助X的药物,但它们使我头脑昏沉,最后我不得不用刀子刺破了自己,才保住理智,离开了那个地方。”
我问:“然后呢?”
“因为刺的位置不太好,加上药物的关系,我在路上就昏迷了,被司机送来了医院。”权御说,“幸好你那天没有出事,我真的很抱歉。”
我愣了好久,才回神问:“所以你这几天一直在住院吗?”
“是的。”权御显然是看出我不信,撩起衣襟,说,“伤在这里。因为和上次的旧伤重叠,有些麻烦。”
他的腰上果然包扎着。
我完全震惊了。
我当然是相信权御的。
可是……
我那天看到的是谁?
事发第二天,我和繁华分明一起在电梯里看到了权御。
不,我没有看到,我只听到了声音。看到权御的是繁华。
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失神,这时,听到权御的声音:“菲菲?”
我回神望向他。
“我用我的生命担保,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权御说,“我不会跟陌生女人发生关系。”
我没说话,倾身过去,轻轻地抱住了他。
“傻瓜。”我确实是感动的,柔声说,“发生了也没有关系,下次别做这种事了,生命安全是最要紧的。”
“不。”权御抚着我的头发,语气坚定至极,“我不是那种禁不住诱惑的人。”
我没吭声。
我觉得好惭愧。
他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保住了“清白”,同样的情况我却直接缴械。
我不如他。
且这样一来,我越发不敢把那件事告诉他。
这样的他肯定更加无法理解我的处境,而且他一定会非常失望,非常难受。
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权衡进来了。
他把两杯水放在桌上,放第二杯时,权御忽然说:“我等下就……”
话还没说完,权衡已经手一震,把水撒到了权御的裤子上。
权御想权衡。
权衡显然已经完全慌了,白净的脸顿时褪去了所有血色:“对不起,大哥……”
我感觉权御也没有发怒,便说:“你去换一条吧?”
“嗯。”权御应了一声,随即在我的额角吻了吻,起身去换衣服了。
病房里只剩我和权衡两个人了,我坐着他站着,活像个战战兢兢的服务员。
我便没话找话地说:“你大哥说,你不会做作业?”
权衡一听“作业”二字顿时脸色更惨白,惊恐地看向我,点了一下头。
“是什么作业呀?”我说,“如果是数学物理什么的,我可以帮忙的。”
权衡的表情这才好了一点,说:“是数学……”
权衡把作业拿过来了,题目都是很简单的。我教了他一会儿,发现权衡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教什么都学不会,而且还不停地流汗。
于是我干脆放下笔,说:“别学了,你喝点水吧。”
一边把权御那杯没喝过的水推给他。
我毕竟没有凶他,又是个女的,权衡要比刚刚放松不少。
他像个女孩子似的,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又放回了桌上,望向我说:“你真人比照片上更好看。”
“是吗?”我说,“谢谢夸奖,不过你怎么看过我的照片?”
“是我姐姐给我看的。”权衡说完这一句,抿了抿嘴。
我也一时无语。
权海伦是他姐姐,而她现在在我的保镖已经死了,多半已经死了。
我沉默当口,权衡又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有呀。”我回神说,“你夸奖我漂亮,我很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