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等我。”李清许把处理好的鱼身放置在干净的石板上,对玉遥说
他在附近采摘了几片野薄荷和青山椒,稳稳地把它们都拢在手里拿去河边仔细地搓洗,薄荷的叶子被男人一片片的放在掌中细细揉搓着,细致地就连野山椒也要一寸寸的洗干净以后,才肯把它们都塞进鱼儿的肚子里。
男人垂着头,从裤衣兜里翻出用纸严实包裹住的盐巴,份量不多,正好是一条鱼身的量,他撒了点盐巴上去,用手粗鲁的把盐巴揉匀,举起木棍儿重新把鱼身叉回去,这才空出眼睛去瞧赖在河边玩水,怎么也不肯离开的女人
“苏玉遥,过来了。”
女人挽起袖口,露出两条细白软绵的胳膊欢快地在河边扒拉着水玩,要不是刚刚李清许厉声喝止,这女人怕是还要把裤腿高高地挽起,摸黑下水玩。
河水轻柔地流淌划过玉遥的手指间,亲昵温顺的水感激动地在像她示着好,清凉的水纹让玉遥舒服地眯起眼睛,懒洋洋地,回
“来了。”玉遥依依不舍的离开河边,手上满是湿答答的走到男人身边,期待地问
“要烤鱼了吗?”
“等会。”男人回她,然后把叉着鱼身的木棍递到玉遥的手上,轻声叮嘱她,
“我去捡些树枝,你坐在这里不要乱走。”
女人乖巧的点着脑袋,李清许垂下眼眸望她,心里莫名觉得女人的保证毫无可信度,强调着
“就坐在这里,听懂了?”
玉遥不满的瞪着男人,她又不是刚出生的崽崽,喜欢满地乱走乱爬,她手里握着鱼,自以为很有震慑力的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我都说听到了!”她虽然年纪大,耳朵又不背
李清许看着女人气鼓鼓的模样,僵硬地拉扯着嘴角微不可闻的点点头,把手电筒留给女人照光,自己去前面捡些能点燃的树枝叉子。
等李清许抱着一小堆树枝回来的时候,就见女人神色呆呆的坐在石头上望着月亮,一动不动的乖巧握着手里的木叉坐在那里,就连鱼身的朝向,也都是原封不变的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
她这是在做什么?不让她动就真的半点
都不动了么?整个人看着惨兮兮的,像是他做了什么事情欺负了她一样...
他把树枝搁置在脚下,心里无力地叹口气,对着还在发呆的女人说
“过来烤鱼了。”
玉遥盯着被云遮掩的只剩下一弯小小的月牙,回忆起曾经倒影在四水天海域上的那抹明亮圆月,好像比这个还要亮着好看些,正眷念怀牵挂着的时候,耳尖儿下意识的动了动,听到要烤鱼了,瞳孔竖起,瞬间卷起如朝阳般的亮
“来了,我的鱼......”
李清许熟练的码好树枝堆,单手翻出裤衣兜里装着的火柴盒,食指骨节弯屈顶开木柴盒子,取出一根火柴点燃,火苗霹雳吧啦的燃烧着,照亮了河边的风景。
火光映着男人的脸,他看着女人步子迈的极大,手里兴奋地颠着木叉上的鱼卖力跑过来,眉心聚攒,操心着
“你把鱼磕掉,今晚就什么都吃不到了。”
果然,女人听到了就立刻后怕地放缓步调,也不敢再急急燥躁的迈着两条小腿跑,护着手里的鱼小心翼翼的凑过来
“给你鱼。”
李清许睨了她一眼,接过鱼:“烤个鱼你都不会?”就不能让他歇会?
女人水雾朦朦的眼睛笑吟吟的,闻言很理所当然的回道
“我不需要会这些啊!”她的尾巴可是代表着她的崇高地位,自己只要动动嘴、招招手,就会有大批乖巧孝顺地人鱼崽崽们,争先恐后的替她把事情细心妥善地安排好。
李清许:.......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着。
女人全神贯注地、欢喜又认真的盯着男人烤鱼,看着逐渐变得外酥里嫩,表皮焦黄一片的鱼儿,香味扑鼻。
玉遥心情愉悦地哼起了歌,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调,悠悠扬扬的,也没有什么歌词,只是用着女人独有地、柔美动听的嗓音,轻轻地婉转单音哼着。
李清许本是漫不经心的烤着手里的鱼,耳边骤然传来女人的轻声哼唱,悦耳动听的轻快小调不知怎么就戳中了他心中那根紧绷的神经,让他一直消沉、颓废厌世的情绪,竟然有了那么片刻的缓和。
他脸上像是终于能正常喘口气般,微张着嘴,大口呼吸着周围的新鲜空气。
这样舒适又酣畅的惬意感,是他这近几年来最放
松的时刻....
“你怎么了?”女人见到他的异常,突然停下哼唱,关心的问
鱼儿已经烤的熟透,李清许举着金黄酥脆的鱼递到女人手边,哑着声
“没事。”
“烤好了,吃吧!”
玉遥开心的眯起眼,撅起唇红齿白的嘴巴轻轻吹着鱼身上的热气,须臾,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嘴巴油汪汪的满是含糊地说着
“好吃。”
李清许没回答,耷拉着眼,安静地垂眸看着微波荡漾着的河面,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片刻安谧。
哪怕是女人在他耳边不断咂巴着嘴吵吵闹闹的吃鱼声,他也没有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