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县城里卖绿豆糕的事情,所以吴美秋并不担心自己会被人告发的事,这件事就这么到此为止了。她看着吴老太太在她耳边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神游着静默了半晌,并未言语。还是吴老太太疑惑地扯了她一把,吴美秋才回过神来。“你咋了秋儿?”吴老太太问着,吴美秋强撑着心里的复杂,露出了一个笑容:“娘,我不想嫁进老李家了。”闻言,吴老太太心里一喜,赶忙道:“秋儿你可算想明白了,老李家地里刨食的有啥好啊,到时候娘给你在县里找一个好人家,去县里过好日子。”吴美秋握着吴老太太的手摇摇头,疲倦地躺在了吴老太太的颈窝间,道:“娘,不找县里的,我嫁知青,去省城。”去省城....吴老太太闻言有些犹豫了:“秋儿,省城太远了,你要是受个欺负啥了娘都没法去给你撑腰。”听到自己娘的话,吴美秋的眼角有些酸涩:“不会的娘,到时候我接你们一起去省城,过好日子。”这话说的吴老太太心里烫贴,她赶忙喜得乐呵呵的:“好好好,咱们都去省城,你是看上咱村里的那个陈书年陈知青了吧?那孩子家里是干啥的啊?”要是家里条件不好,她可不答应,听到“陈书年”的三个字,吴美秋下意识皱了皱眉,道:“娘,那不是好人,以后我们都不要提他了,我看上的是隔壁村的知青,吕志伟。”“这...这娘也没听说过啊,家里啥条件啊,咱不可能随便找个人嫁了,去过苦日子啊秋儿!”吴老太太担忧着道,“不会的,他家里条件很好,不会让我吃苦的。”吴美秋趴在娘的腿上,慢慢地说道,这是,她最后一根稻草了。虽然她并没有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里还有其他魂魄的存在,也不想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但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怕了,怕自己有一天会突然离开,怕原先的自己,又执拗地跑去走她上一辈子的老路。她怕原先的自己不懂事,害的疼爱自己的爹娘一辈子苦哈哈,没跟着她享一天福就去世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离开,她只希望不管自己以后还在不在了,都能有足够的本钱,让自己的父母下辈子衣食无忧。她迫切的想要赚更多的钱,急切的想找个强大的庇护所。她只是,太不甘心了。凭什么她要遇到陈书年,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为什么,只有她活的这么惨,明明曾经,她也对陈书年付出了满腔的真心,可换来的,却是一生的惨淡。好不容易可以重头再来,又有人告诉她,是她抢了别人的身体,她不是重生,可这具身体不也是她吗?都是她,这怎么叫抢?她不懂,她都已经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这为什么不叫重生?......她真的不明白。上辈子所有的遭遇让她明白了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不过是,想活的好一些罢了。——1976年,11月25日。外面在空中一圈又一圈晃着、摇摇曳曳地落下来的雪花,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白茫茫一片。小雪,也不是多大,却昭示着大家,冬天来了。屋子里,炉子上的铁皮被烧的腥红滚烫,吕志伟躺在知青宿舍的木板床上,耳边听着炉子上被烧开的水壶“嗡嗡”的作响着。他瞥了一眼,就没再去管,这炉子是他想办法弄来的,花钱出力费了他不少功夫,要不是夜里越来越冷,他可能也想不到要弄个炉子过来。女生宿舍他也给弄了一个,顺手的事,对他来说也花不了几个钱,还能讨几个人情。有人下了木板床去处理被烧开的热水壶,问他:“志伟,要不要喝热水?”“帮我倒杯子里就好,谢了。”吕志伟笑着答,盖着厚重的被子,吕志伟闭着眼睛睡了会,再醒来时,桌子上冒着热气的杯子已经彻底凉下来了。铁皮炉子上新换上的热水还没烧开,他也懒得再去倒暖壶里的热水了,直接仰脖喝了口搪瓷杯里的凉水,润润干渴的喉咙。吕志伟抬起眼皮,顺着窗户去看外面的天色,看着也差不多到去吃晌午饭的时候了。跟他搭伙吃饭的那户人家,家里算是比较殷实,他不但给了自己一年的口粮,还搭了不少钱票进去,一个要求,给他的饭做的好点。他的票都是全国粮票,拿去县里就能换到米面,也不用担心家里的粮食吃不到年底的问题。况且,他之前找人帮他干活,也都是找的那户人家里的儿子,挣了他不少好处,现在他和那户人家的关系处的也不错,吃食上从来不会糊弄他。外面下了雪,吕志伟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厚重的军绿大衣,他过冬的衣服还是前几天他妈给邮寄过来的,厚厚实实的,就担心他在乡下冻着。军绿大衣被他套在身上,跟屋子里的其他知青打了声招呼,吕志伟就打开门出了屋子。柔软的雪花落在了地面上,可能下的时间比较久吧,地面上已经积堆了一片小小的雪层,鞋踩在上面,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冷风吹过,吕志伟搓了搓自己的脸,把军绿大衣的领子高高立起遮挡住自己的脸,手快速地插回兜里,朝着跟他搭伙吃饭的那户人家走去。那户人家要路过村里的河,刚入冬,河里的水还没冻瓷实,冰碴子混合着的河面,扔颗小石子进去就能打碎了。吕志伟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走过去,想快点去吃饭,睡了一觉他确实有些饿了。可,一只同样穿着厚重棉袄手臂拦住了他,上面还带着些粉色的碎花。吕志伟困惑地望过去,女人穿着棉袄还是感觉很娇小玲珑,他看着女人,在脑子里回忆了几番。半晌,才温柔的咧